夫妻间那层坚冰的消融,如同春风化雨,让宋家小院的气氛悄然转变。
李素娟眉宇间常年凝结的愁苦淡去了不少,虽然看到墙角那杆枪时仍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恐惧,偶尔甚至会提醒宋卫国擦拭保养时当心枪油弄脏衣服。
疏影和清浅也敏锐地察觉到父母之间那种微妙的和缓,饭桌上敢小声说笑几句了,家里久违地有了点烟火人气的温暖。
然而,山林里的危机却不会因为家庭的温馨而有丝毫减少。
相反,随着宋卫国凭借猎枪越发深入以往不敢涉足的原始林区,他遭遇的危险也在升级。
这天,宋卫国的目标是深入北山深处一片叫“野狼峪”的沟塘。
那里地势复杂,灌木丛生,据说常有野猪和獐子出没,但也意味着可能遇到更凶猛的掠食者。
他带了足够的子弹,将56半擦得锃亮,天不亮就出发了。
一路上,他格外警惕。
这里的寂静带着一种原始的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野兽混杂的气息。
他发现了不少新鲜的大型动物足迹,甚至有模糊的熊类抓痕,这让他既兴奋又紧张。
中午时分,他在一处溪流边休息,吃了点干粮。
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进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来自他侧后方的密林。
不是大型动物的沉重脚步,而是某种更轻盈、更密集的声响。
宋卫国浑身汗毛瞬间竖起!猎人的本能让他意识到不对劲!他猛地端起枪,转身的同时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几乎在他完成动作的同一瞬间,七八道灰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灌木丛中窜出,呈半圆形将他包围!它们体型比狼瘦小,耳朵尖立,吻部较短,拖着蓬松的尾巴,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凶残的光芒——是豺狗!而且是一个不小的豺群!
豺狗,民间又称“豺狼”或“红毛狗”,体型虽不及狼,但性情极其凶狠狡猾,擅长群体协作,攻击性强,甚至敢从虎豹口中夺食。落单的猎人被豺群围困,是山林里最危险的境况之一!
宋卫国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背靠溪流,避免了腹背受敌,但处境依然极其凶险!豺群显然已经跟踪他一段时间,选择了这个他放松警惕的时刻发动突袭!
头豺是一只格外壮硕的公豺,它龇着惨白的獠牙,发出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其他的豺狗也跟着躁动起来,缓缓逼近,缩小包围圈。它们的目标很明确——这个落单的、携带“食物”(宋卫国本身和可能的猎物)的两脚兽。
冷汗瞬间浸透了宋卫国的后背。他知道,绝不能慌!一旦露出怯意,豺群会立刻一拥而上!他紧紧握住枪托,枪口微微移动,锁定着那只蠢蠢欲动的头豺。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距离、角度和射击顺序。
豺群越来越近,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最近的一只距离他不足十米!头豺后腿微屈,显然准备发起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
宋卫国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他猛地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山林的寂静!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头豺张开的血盆大口,从后颈穿出!头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如同被重锤击中,当场毙命!
擒贼先擒王!这是打破豺群围攻的最佳策略!
头豺的突然死亡,果然让豺群出现了瞬间的混乱和迟疑!它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猎物”拥有如此可怕的远程杀伤力!
但豺狗的凶悍超出了想象!短暂的混乱后,剩下的豺狗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被血腥味刺激得更加狂躁,在一只稍大些的母豺带领下,发出尖锐的吠叫,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来吧,畜生!”宋卫国低吼一声,心中凶性也被激发!他迅速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第二只豺狗已经扑到眼前!宋卫国根本不瞄准,凭借感觉抬手就是一枪!
“砰!”子弹击中其前胸,豺狗惨叫着翻滚出去。
第三只从侧面偷袭!宋卫国身体急转,枪口几乎抵着它的脑袋开火!
“砰!”血花脑浆迸溅!
连毙三只豺狗,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剩下的四五只豺狗终于感到了恐惧,它们停下进攻的脚步,围着同伴的尸体焦躁地徘徊,发出不甘的呜咽,但不敢再轻易上前。
宋卫国趁机迅速更换弹夹!他背靠溪流,持枪而立,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剩余的豺狗,如同杀神降临。枪口的硝烟尚未散尽,地上躺着三具豺尸,形成强大的威慑。
豺群与他对峙着,双方都在评估对方的实力和决心。几分钟后,那只领头的母豺似乎意识到讨不到便宜,发出一声不甘的长嗥,率先转身钻入灌木丛。其他豺狗见状,也纷纷夹着尾巴,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危机解除!
宋卫国依旧持枪警惕了足足一刻钟,确认豺群真的退走了,才缓缓放下枪,靠着身后的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火,耗尽了他巨大的精神和体力。冷汗早已湿透衣背,持枪的手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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