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恰好手上无事，很快便过来了，行礼道：“母后找朕？”
太后叹道：“恒儿啊，是哀家没有保护好你。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母子俩只能往前看，继续谋划。哀家打算从宗族里抱养两个孩子，你觉得如何？”
萧恒眉心轻拧，“两个？”
想起和惜娘的梦境里，时常会出现的两个孩子。
他对数字二很敏感。
太后：“是呀，哀家预备抱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让你儿女双全。”
萧恒轻哂：“母后，朕不可能儿女双全的。”
太后心疼：“抱养来的孩子，教养得好，和亲生的一样。实不相瞒，哀家已经有相中的孩子了，只要你点头，明日，哀家就将他们接过来。”
萧恒漫不经心地道：“都听母后的。”
反正孩子不会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无所谓。
见萧恒点头了，太后喜笑颜开。
她早就相中好了孩子，明日接过来，她也能和长公主一样，含饴弄孙了。
而且她有两个孙子，在数量上就更胜一筹。
孩子好好教养，她也有向长公主炫耀的资本了。
她巴不得，赶紧到明日。
长公主从皇宫出去后，赶紧命人将好消息送去给沈妩。
沈妩得知沈砚礼能去宫廷书院读书，呆愣了好一会。
沈砚礼伸出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见她没反应，沈言玉害怕得扑进她怀里，“呜呜呜，娘亲变小傻瓜了！玉儿不要娘亲变成傻瓜！”
沈妩哭笑不得，忙回过神，点了点沈言玉的小鼻子，“娘亲没有傻，娘亲是知道你哥哥能去皇宫里读书，高兴坏了。”
她在江南，是世人眼中最下等的商户女。
她的一双儿女，没有父亲的陪伴，常常被人视作野种。
就算是顺利回到了忠勇侯府，她也没想过，更不敢想，礼儿有一日能去皇宫中上学启蒙。
她将沈砚礼拉到面前，声音有些哽咽，“礼儿，你欢喜吗？”
沈砚礼点头，“礼儿欢喜的。”
他稚嫩的脸蛋上洋溢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笑容，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依旧沉稳。
沈妩忍不住絮叨：“这一次，还是托了罗小少爷的福。罗小少爷把你当成亲弟弟，但你心中要有分寸，他的亲弟弟，是长公主的孙子，罗家尊贵的少爷。”
罗辰逸可以无所顾虑地同沈砚礼玩耍，但沈砚礼就不行。
失了度，失了分寸，便是蹬鼻子上脸。
世道本就残酷，沈妩不想对沈砚礼隐瞒。
更不想沈砚礼和罗辰逸这对好友分道扬镳。
沈砚礼懂事地说：“娘亲，礼儿都懂的。就像和巡抚家的孙哥哥一样，我们玩得好，但不能玩得忘了规矩。他们是贵人，讲究尊卑，礼儿会好好读书，让娘亲和玉儿也成为贵人的。”
提起江南孙家，沈妩眼里划过晦涩难明的情绪。
连笑容都有些勉强了。
她摸了摸沈砚礼的脑袋，“礼儿真乖，去收拾东西吧。三日后，娘亲送你到长公主府，不能陪着你入宫去。”
“嗯！”沈砚礼便去他的小书桌，收拾书本之物，还特意收拾了两张他自认为写的最好的大字。
三日后一大早，沈妩亲自送沈砚礼前往长公主府。
沈言玉还睡着，沈妩便交代霜红陪着她。
马车行驶了一会，在惜香铺门口停下。
随后，张姨上了马车，取出自己一早做的糕点摆在茶几上。
“这是我做的状元糕，来，礼儿吃一块。”
沈妩哭笑不得，“礼儿才启蒙，张姨，吃状元糕是不是有些早了？”
张姨嗔道：“哪里早了，有心的人家，都该去埋下状元酒了。等一会我就去买酒，礼儿，先吃糕。”
糕点还冒着热气，沈砚礼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外婆做的糕点真好吃。”
就这一句话，让张姨一扫早起忙碌的疲惫，笑呵呵地说：“礼儿喜欢就好，想吃的时候和外婆说，外婆再给你做。咱们礼儿也出息了。”
说着，张姨竟抹起了眼泪，好似是在送沈砚礼去考场科举。
沈妩：“……”
沈砚礼很捧场，一连吃了两块状元糕，剩下的都塞进了随身佩戴的荷包里。
张姨感动得泪眼汪汪。
很快到了长公主府。
沈妩和张姨目送沈砚礼进了长公主府内，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门大开。
罗辰逸和沈砚礼一前一后出来，上了入宫的马车。
长公主本想跟着去，但罗辰逸不肯，说自己长大了，不需要事事都由长公主操心。
马车上，沈砚礼道：“逸哥哥，尽管将我当成书童使唤吧。”
罗辰逸微怔，“这怎么可以？”
沈砚礼：“逸哥哥听我的，礼儿不能无功不受禄。礼儿给逸哥哥当书童，逸哥哥带我和玉儿去长公主府来。有来有往，我们的友谊才能长存。”
罗辰逸琢磨了下，还挺有道理，便同意了。
反正书童也不用干什么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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