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那扇朱漆斑驳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门外的西凉兵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戟,目光警惕地投向门内。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实则是囚禁,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可当他们看清走出来的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哪个试图逃跑的家仆,也不是哪个想不开要来冲撞的宾客。
是蔡文姬。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白裙,未施粉黛,未着珠翠,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神色惶恐的侍女,再后面,是一辆朴素的青帷小车。
“姑娘,您这是……”为首的队率有些不知所措。上面的命令是强索此女,可没说她自己走出来该怎么办。这阵仗,不像是被逼无奈,倒像是……主动赴约。
蔡文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面目凶悍的兵士,没有半分畏惧,也没有半分憎恶,只是淡淡开口:“相国有令,文姬不敢不从。还请军爷让开一条路。”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冷冷,像山涧里流淌的溪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竟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队率和身边的兵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被这女子的气度震慑住了。这和他想象中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场面,完全不一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手示意手下让开。毕竟,这是相国点名要的人,他们拦着,才是自己找死。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咕碌碌”的声响。
马车行得很慢,仿佛是在丈量着洛阳城最后的时光。街道两旁,无数扇门窗背后,投来一道道复杂的目光。有怜悯,有叹息,有鄙夷,也有幸灾乐祸。
“看,是蔡家的马车。”
“唉,蔡中郎将一世清名,没想到……女儿竟如此不知廉耻,主动投向国贼怀抱。”
“休要胡说!你没听说吗?蔡中郎将府邸被围,她若不去,全家都要遭殃!这女子,是以身饲虎,保全家人啊!”
“那又如何?进了相国府那吃人的地方,清白名节尽毁,与死了何异?”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透过车帘的缝隙,钻入车厢。车内的两名侍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身体抖如筛糠。
而蔡文姬,只是端坐着,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显示出内心并非如表面那般毫无波澜。只是,她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死死地锁在了心底最深处。
她知道,从她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过去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风花雪月的蔡文姬,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为了父亲、为了那些典籍而奔赴战场的战士。她的战场,没有刀光剑影,却比任何沙场都更加凶险。
相国府,到了。
那座仿佛巨兽之口的府门,比她想象中更加雄伟,也更加森严。门口的守卫,煞气更重,眼神如同饿狼。
马车停下,不等侍女搀扶,蔡文姬自己掀开车帘,款款而下。
她站在府门前的石阶下,抬头仰望着那块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的牌匾,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台阶。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卫兵长戟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女子蔡琰,奉相国之命前来拜见。”她轻声说道,不卑不亢。
卫兵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玩味。这就是那个让满城文人捶胸顿足的才女?果然名不虚传。长得是真俊,就是不知道,在这府里能撑几天。
消息很快传到了内殿。
陈默刚刚结束了对自己新身体的适应性训练。他正赤着上身,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李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他那身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每一块都像是用最精纯的钢铁浇筑而成。
他面前不远处,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腹部有一个清晰的拳印,整个鼎身都向内凹陷了下去。
“启禀相国,蔡……蔡小姐,到了。正在府外候见。”前来禀报的侍卫,声音都有些结巴。他不敢看陈默那充满压迫感的身躯,只是低着头。
“哦?”陈默的动作一顿,接过李儒递来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
他有些意外。
这么快?而且是自己来的?
他本以为,怎么也要等到明天,然后自己派人去“请”,对方再上演一出哭天抢地、生离死别的戏码。剧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这个蔡文姬,倒是不按套路出牌。
“有点意思。”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在李儒看来是高深莫测,在侍卫看来却是残忍嗜血。
“让她去水榭等着。就说我随后就到。”陈默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遮住了那身骇人的肌肉。
他没有选择在威严肃穆的正殿,那地方太正式,是用来谈公事的。他选了水榭,一个风景秀丽,却也四面透风,无处可逃的地方。他要看看,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到底有多少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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