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图上的红点还在闪。
云小糖站在高台边缘，手指绕着发尾转了一圈，玉簪的温度还没散。刚才那一战让她体内的东西松动了，心口那道纹路虽然只浮现一瞬，但她清楚地知道——它醒了。
她低头看了眼储物戒，指尖轻滑，调出藏宝图界面。坐标稳定，脉冲频率和以往不一样，带着一种古老而沉稳的节奏，像是某种召唤。
“不是普通的资源点。”她低声说。
白焰从塔顶跳下来，尾巴一甩就蹭到她腿边，仰头低吼了一声。它也感觉到了，空气里有股说不清的气息，像是远古野兽留下的印记，微弱但真实。
洛无涯走过来的时候没说话，剑背搭在肩上，脚步很轻。他站定在她侧后方三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她的脸，又落在藏宝图上。
“又要跑？”他问。
云小糖收回手，屏幕暗了下去。“有东西在等我。”
“刚打完一场硬仗，你就想连夜出门？”洛无涯挑眉，“联盟这边还没收尾，你一声不吭地走？”
“我已经安排好了。”她说，“伤员有人管，物资有人清，防御塔也在修。我不在，不会乱。”
白焰跟着叫了一声，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眼神亮得吓人。
洛无涯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你这表情，跟上次合成熔火弓时一模一样——明明要干大事，还装没事人。”
云小糖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翘起。“我什么时候装过？”
“每次。”他把剑扛正，“行吧，算我倒霉，又得陪你疯一次。”
三人没再耽搁。趁着夜色刚深，人群还在庆祝胜利，他们从北线缺口悄悄离场，沿着藏宝图指引的方向往东走。
烬渊东部是无人区，毒雾常年不散，地形复杂，连飞鸟都极少经过。越往里走，空气越沉，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变得坚硬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走了两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道断崖。
断崖底下压着一座石门，半埋在土里，表面刻满裂痕般的符文。那些符文没有光，却隐隐泛着温热，像是活的一样。
“到了。”云小糖停下脚步。
白焰贴着她腿边蹲下，耳朵竖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嗡鸣。洛无涯握紧剑柄，眼神变了。
“这门……不对劲。”他说，“符文排列方式，像是守夜人失传的封印术。”
云小糖没回答，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按在石门中央。
掌心刚触到冰冷的石头，体内那道纹路猛地一震。
石门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圈圈波纹从她手心扩散开来，整座断崖都在轻微震动。几息之后，轰的一声，石门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台阶漆黑，看不见底。
“要进去？”洛无涯问。
“必须进。”云小糖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怕，可以在这儿等。”
“少来。”他冷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现在有多兴奋？这地方就是为你开的。”
白焰第一个冲了下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云小糖跟上，脚步没停。洛无涯最后踏入，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阶梯很长，越往下越暖。墙壁上开始出现发光的纹路，颜色偏暗红，像血渗进石头里凝固后的痕迹。
走到尽头是一间圆形大殿。
殿中央有个阵法，由三圈环形刻痕组成，中间立着一块浮空石碑，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但当云小糖靠近时，石碑突然亮起，投出三个字：【心魔关】。
“试炼？”洛无涯皱眉。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阵法启动。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接罩住云小糖。
她没反抗，任由光芒将她吞没。
下一秒，场景变了。
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天空灰暗，风里带着焦味。远处有一座倒塌的宫殿，残垣断壁间插着断裂的旗杆，旗面写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炼器宗。
这不是现在的烬渊。
这是三百年前，神境崩塌的那天。
一个少年倒在宫门前，胸口插着半截断剑，手里还抓着一块玉佩。那是她亲手炼制的护心符，早就碎了。
她记得这个人。他是她最信任的弟子，为了替她挡下世家围攻，死在了门前。
可现在，那个少年抬起头，看着她，声音很轻：“师父，你说过会带我们走得更远。”
云小糖站在原地，没动。
幻象继续变化。更多的面孔出现——被毒雾吞噬的村民、战死的联盟成员、司徒明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每一个都是她认识的人，每一个都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来救。
“你明明很强。”
“你为什么要藏？”
“你装傻充愣，就是为了看我们拼命吗？”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云小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了。
“我不是不想救。”她说，“我是不能随便出手。一旦暴露身份，整个时空都会震荡。你们现在的安稳，是我用隐忍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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