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周围的这些人,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胸口插着刀,有的脖子上缠着绳索。我认出了那个被我捅死在巷子里的混混,他的肠子还拖在地上;还有那个在赌场出老千被我沉江的男人,泡胀的皮肤上爬满水蛭;更远处,甚至有我十五岁时失手推下山崖的表哥,他的头歪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冲我咧嘴笑着。
“不......”我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转头看去,是药乐。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湿冷的气息喷在我耳畔。
“武庸,”她轻声说,“看看你的杰作。”
那些“东西”开始向我移动。动作很慢,像是故意延长我的恐惧。赌场男人的手指滴着水,每走一步就有小鱼从他眼眶里掉出来;混混拖着肠子,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表哥的脖子随着步伐一颤一颤,仿佛随时会断掉。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笑容。一模一样的、嘴角咧到耳根的夸张笑容,和药乐如出一辙。
“滚开!”我挥舞着弹簧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惨白的弧线,“都他妈滚开!”
混混将我掐脖举起,我顺势将弹簧刀插入他的脑子(弹簧刀-1)随即我挣脱下来。他笑得更大声了,腐烂的胸腔里传出空洞的回音。药乐冰凉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没用的,”她说,“这些都是你心里长出来的。你杀过多少人,武庸?十个?还是二十个?”
我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我以为早已遗忘的面孔,那些深埋在记忆最阴暗处的罪恶,此刻全都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赌场男人离我只有三步远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江水的腥臭味。
“你......你们想要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药乐绕到我面前,没有眼珠的眼眶直视我的眼睛:“我们要你尝尝被杀的滋味。”
她话音刚落,所有亡魂突然加速扑来。我转身就跑,却被坟坑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腐烂的手抓住我的脚踝,冰冷刺骨。我疯狂踢踹,却引来更多手的拉扯。表哥骑在我胸口,他的脸几乎贴到我鼻尖上,我闻到他嘴里泥土和腐肉的气味。
“记得吗?”他歪着头问,“那年你说要带我去看山上的野花。”
我闭上眼睛,等待想象中的疼痛降临。但几秒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所有亡魂都停住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同一个方向——药乐。
她站在月光下,举起一只手。亡魂们像得到命令的士兵,慢慢退开。我趁机爬起来,后背抵着一块墓碑,剧烈喘息。
“改变主意了?”我哑着嗓子问。
药乐歪了歪头,这个动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悚:“我突然想到更有趣的玩法。”
她打了个响指。亡魂们开始变形,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扭曲、融合,最后变成十二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沾满血迹,有的湿漉漉地滴着水,有的沾满泥土——但全都长着我的脸,挂着那种诡异的笑容。
“认识一下,”药乐说,“这是十二个你。每一个都代表一次谋杀。”
十二个“我”开始围着我转圈,脚步声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们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歌词却清晰可辨:
“武庸杀了一个又一个,尸体堆成小山坡......”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开始模糊。那些声音钻进耳朵,像无数小虫在脑浆里爬行。我捂住耳朵,但歌声反而更大了。
“够了!”我大吼一声,扑向最近的那个“我”。我们扭打在一起,翻滚着撞倒了几块墓碑。他的身体是实的,拳头砸在脸上有真实的触感。但当我掐住他脖子时,他的脸突然变成了表哥的样子。
“就这样,”表哥笑着说,“就像当年你推我下山时一样用力。”
我惊叫着松开手,他却变回“我”的样子,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其他十一个“我”立刻围上来,拳脚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地避开要害,显然是要延长这场折磨。
“停手......求你们......”我吐出一口血沫,视线已经被血糊住。
殴打突然停止了。我艰难地抬头,看到药乐蹲在我面前,长发垂下来扫过我的脸,又凉又痒。
“知道吗?”她轻声说,“这个村子有个规矩——活祭的冤魂必须找到替身才能解脱。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
她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青龙纹伤口:“你的罪孽越重,仪式效果越好。”
我这才注意到,那些亡魂不知何时已经在地上用血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而我正躺在图案中央。药乐站起身,从嫁衣袖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知道活祭的第一步是什么吗?”她歪着头问,剪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是挖眼睛!这样死者就找不到回阳间的路了。”
剪刀朝我眼睛刺来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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