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扫进博物馆大厅，敞开的正门让冷风裹着湿气灌进来，吹得展柜里的绸缎衬布轻轻晃动。陆明轩被两名警察押在大理石柱旁，手铐链在柱身上缠了两圈，腕间的皮肤已被勒出红痕。他抬头时，正撞见收藏家捧着个紫檀木托盘走过来，托盘上并排放着三件东西：微型追踪器残骸、加密 U 盘，还有半枚银色袖扣 —— 正是之前仓库里找到的 “鹤” 字标记款。
“陆警官，我们来聊聊你的‘天罗地网’吧。” 收藏家将托盘放在中央展台，和田玉扳指敲了敲追踪器，“你以为把这玩意儿藏在画轴里很隐蔽？可惜啊，你在安全屋组装它的时候，我的人就通过主板上的硬件后门，把频率数据传过来了。” 他拿起追踪器，指尖捏着金属壳轻轻一掰，露出里面被替换过的芯片，“这颗芯片能反向传输信号，你追踪我，我反而能通过它定位你的人。”
陆明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江寻之前发现的 USB 接口异常，想起工具箱里那道可疑的划痕 —— 原来从计划启动的第一天起，他们的设备就成了 “收藏家” 的眼线。“是副局长……” 他的声音发哑，“是他帮你把后门装进设备里的？”
“聪明。” 收藏家笑了，拿起那枚袖扣，在灯光下转了圈，“副局长不仅帮我装后门，还每天把你的部署计划抄一份给我 —— 包括你派苏琳潜入、让江寻布控信号、甚至你昨天调整的特警队路线。” 他突然将袖扣扔向陆明轩，金属碰撞石柱的脆响在大厅里回荡，“你以为苏琳传回来的情报是真的？那些监控盲区、紧急通道，全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诱饵。”
“不可能！” 苏琳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她手臂上的布条已被血浸透，手里还攥着半截消防斧，身后跟着两名追来的保镖，“我亲眼看到你把真画放进保险库的！那些情报都是我偷偷记下来的，不是你故意给的！”
收藏家回头看向她，眼神冷得像冰：“哦？你看到的‘真画’，是不是画轴内侧有个‘鹤’字标记？” 他突然从展台下拿出个锦盒，打开后露出幅卷轴 —— 正是苏琳 “看到” 的那幅，画轴内侧果然有个银色 “鹤” 字，“那是我仿的第三幅，真画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我转移走了。你传回去的保险库位置、交接时间，全是我设计好的陷阱。”
苏琳的脸瞬间惨白，握着斧头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每次偷偷记录情报时，总有 “巧合” 的巡逻队避开她的位置；想起每次传递加密信息时，信号总像被人刻意引导着传输 —— 原来她的每一步行动，都在 “收藏家” 的算计里。
“还有江寻的信号网。” 收藏家拿起加密 U 盘，晃了晃，“你以为跳频技术能防干扰？可惜啊，副局长给了我市局的通讯密钥，你的备用频道、应急频段，我都能监听。江寻现在应该在密道入口吧？他想救李队长，却不知道密道里早就设了电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话像重锤砸在陆明轩心上。他猛地挣扎起来，手铐勒得手腕渗出血，却被警察死死按住。“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江寻和李队长要是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 收藏家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刺骨的嘲讽，“陆警官，你现在自身难保了。”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两名保镖立刻抬着块白板走进来，上面贴满了照片 —— 江寻在安全屋调试设备的画面、沈墨心伪造仿作的特写、甚至李队长带着特警队埋伏的场景，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日期和时间。
“这些照片明天会登上所有报纸的头版，标题我都想好了 ——‘警方滥用职权，伪造证据栽赃古董商’。” 收藏家拍了拍白板，照片边角的胶水还没干，“到时候民众会骂你，上级会撤你的职，你的团队会被解散…… 而我，会拿着这些‘证据’，向法院起诉你诽谤、诬陷，让你把牢底坐穿。”
“你敢！” 沈墨心突然挣开保镖的手，冲到白板前，一把撕下那些照片，“这些都是假的！是你合成的！我这里有证据，能证明你和副局长串通的证据！” 她伸手去摸衣领，却发现微型存储卡不见了 —— 刚才被押着上楼时，不知被哪个保镖搜走了。
收藏家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笑得更得意了：“证据？你说的是藏在衣领里的存储卡？” 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很快有个保镖拿着个小盒子走进来，打开后里面正是那枚存储卡，“这里面的通话录音、画框编号，我早就听过了。可惜啊，副局长已经提前把通话记录改了，画框编号也被我换成了仿作的编号 —— 你的证据，现在成了证明你伪造的‘铁证’。”
沈墨心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看着那枚存储卡，想起江寻教她藏卡时的叮嘱，想起陆明轩信任的眼神，想起苏琳冒着生命危险传递情报 —— 他们所有的努力，竟然都成了对方攻击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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