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起身拱手,心中热血翻涌:“末将定当助力节度使大破金军,为隆兴府百姓报仇!”
天刚破晓,隆兴府东的开阔地还裹着层淡青色的晨雾,第一缕朝阳从东边山尖探出来,把满地霜花染成碎金。周羽麾下的大军已在此列阵,黑甲与兵刃的寒光穿透薄雾,连风掠过阵前时,都带着股肃杀的气息 —— 阵型排布暗藏巧思,前锋是密集的步兵阵,后续力量层层嵌套,连核心的军械营都藏在阵中,不露半分锋芒。
步兵营的队列整齐划一,宛如一座沉稳的钢铁堡垒,牢牢占据着战场最前沿的位置。王猛昂首阔步,身姿笔挺地穿梭于将士们之间,身后是严阵以待、列成密集钩镰枪阵的步兵将士。他们身着玄色布甲,外头罩着薄铁护心甲,既保障了行动的灵活,又为自身增添了一份防护。将士们手中的钩镰枪斜指地面,枪尖在朦胧晨雾中闪烁着森冷寒光,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恰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屏障,稳稳挡在最前方,只等敌军来犯。
王猛双手稳稳扛起那柄玄铁狼牙棒,棒身足有碗口粗细,其上尖锐的刺芒挂满了清晨的霜花,在微光下折射出摄人的光芒。他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扫过整支阵列,眼神所到之处,士兵们的脊背挺得更直,手中的武器握得愈发紧实。紧接着,王猛深吸一口气,洪钟般的声音骤然响起,激昂澎湃的话语响彻整个阵营:“弟兄们!咱们日日夜夜、寒来暑往地苦练,等的就是今天这个生死对决的时刻!金国的骑兵虽说凶猛异常,可他们再厉害,也架不住咱们手中这专克骑兵的钩镰枪!” 说着,他猛地将狼牙棒在空中挥舞一圈,带出一阵凌厉风声,“等那些金狗骑兵纵马冲过来,大伙就按平日里训练的那般,用钩子狠狠勾住马腿,再把枪尖狠狠捅进他们铠甲的缝隙里。等他们一个个摔下马,就知道咱们大宋儿郎的拳头有多硬、骨气有多刚!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这场仗,咱们必胜无疑!我王猛在此发誓,今日定与你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一同立下不世战功!” 言罢,他将狼牙棒重重地往地上一立,棒身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溅起一片尘土。
士兵们被王猛的豪情壮志所感染,热血瞬间涌上心头,齐声高呼 “喏”!这一声呼喊气势磅礴,仿若滚滚惊雷,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连周遭弥漫的晨雾,都被这股声浪硬生生掀散了几分。刹那间,士兵们握紧钩镰枪的手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力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们眼神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已然做好了迎接残酷战斗的准备 。
而李岩的军械营,便藏在步兵阵后方两丈处的隐蔽土垒后。这土垒是百余民夫连夜用柳条编筐填土而成,表面覆着带露的枯枝、攀援的藤蔓与半干的干草,缝隙间还插着几株刚折的野蒿。晨光斜照时,土垒与周围起伏的丘陵浑然一体,若非走到五步之内,根本瞧不见底下藏着足以扭转战局的杀器。
李岩半蹲在土垒缺口后,粗布绑腿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他手里攥着测风旗,灰布包裹的旗面只露一点褪色的飘带,随着晨风轻轻颤动。每隔片刻,他便探出手心感受风向,又用牙齿咬开装着木炭末的小陶罐,将黑色粉末洒在地上,根据粉末飘散的轨迹估算风力。
二牛! 李岩突然压低声音唤道,把三号炮的炮闩再紧半圈!晨露重,炮药包多缠两层油纸,别让潮气渗进去!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检查铸铁炮身,指尖抚过炮膛内壁细密的划痕,又将耳朵贴在炮管上轻敲,听着嗡嗡回响判断是否有裂缝。
旁边的床子弩被带刺的荆棘枝遮得严严实实,三名士兵蒙着面,正用浸过桐油的麻绳绞动弩弦。那弩弦粗如儿臂,每绞动半圈都发出吱呀声响。长约六尺、刻着 二字的弩箭贴地摆放,箭簇用煤灰抹成暗沉色,三棱形的箭镞闪着幽幽寒光。为首的弩手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 远处传来零星马蹄声,想必是敌军斥候已接近前哨阵地。所有人屏住呼吸,只等前方步兵阵让开射击口,这些蓄势待发的杀器便要破空而出,撕裂晨雾中的寂静。 步兵营两翼,刘星的弓箭营已分成几队横列,与步兵阵形成犄角。深秋的风卷着沙砾掠过荒原,将弓箭手们玄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些汉子们早已褪去单薄的单衣,人人都穿着双层牛皮甲,左肩斜挎着灌满桐油的陶罐 —— 那是为敌军骑兵准备的火矢。
此刻他们左腿前弓、右腿后蹬,膝盖处绑着浸过冷水的麻布护膝,以抵御长时间拉弓带来的酸痛。长弓拉成满月,箭簇搭在弦上,箭囊里的雕翎箭排列得整整齐齐,每支箭尾都系着染红的牛尾毛,在风中簌簌抖动。箭杆上用朱砂写着小小的 “杀” 字,那是出发前各营兄弟在城隍庙求来的平安符。
刘星背着裂石弓,踩着满地碎冰碴子沿着阵列缓步走。他腰间悬着的铜哨早已被体温焐得温热,身后跟着两个传令兵,每人背着三杆信号旗。“左手拇指别蹭弓弦,会磨出血 ——” 他伸手拨开一个新兵垂落的刘海,才发现对方额角有道新鲜的擦伤,“等会儿听我三短一长的哨音,先头队伍射马腿,中间队伍射骑兵露在甲外的脖颈,后续队伍轮替补射,箭雨别断!” 他走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弓箭手身边,见对方手在抖,连带着箭簇都跟着发颤。少年掌心全是冷汗,把弓弦浸得发潮。刘星二话不说,伸手按在他的弓臂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牛皮护腕传来:“沉住气,金狗的骑兵也是肉做的,咱的箭比他们的刀快!” 说着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三道狰狞的疤痕,“瞧见没?三年前朔州城破,老子就是靠这张弓射穿了三个金兵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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