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从空间断层深处伸来的吸力,绝非“庞大”二字所能概括——它像一柄无形的冰刃,既带着能碾碎星辰的蛮力,又裹着穿透神魂的阴冷拉扯,仿佛有无数只枯瘦的手,正从虚无里拽着扁舟的每一根木骨。规则导航的光影本是柔和的银蓝,此刻却扭曲成蛛网状的猩红,急促的警告声被空间褶皱揉成细碎的尖啸,刺得人耳膜发疼。
墨渊指尖泛白,玄色道袍被能量乱流掀得猎猎作响,三枚刻满符文的阵旗刚离手,便在半空中化作点点金屑——不是被搅碎,更像被某种力量“消融”。“该死!”他喉间溢出一丝腥甜,眉峰拧成死结。
赤焰的怒吼震得甲板嗡嗡作响,他虬结的青筋爬满脖颈,双手紧握巨剑剑柄,宽厚的脚掌死死钉在甲板上,靴底与木板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可那股吸力如同附骨之疽,巨剑插入甲板的刹那,整柄剑身竟弯出诡异的弧度,他魁梧的身躯像被狂风裹挟的巨石,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片扭曲的空间窟窿滑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抓紧!”云逸的声音带着强行提气的沙哑,他苍白的脸颊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胸口的玉佩骤然亮起一层微光。最后残余的“平衡辉光”化作薄如蝉翼的莹白薄膜,堪堪裹住摇摇欲坠的扁舟——下一秒,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铺天盖地而来,耳边是撕裂般的轰鸣,鼻尖呛满了铁锈与焦糊混合的怪味,所有人都像断线的风筝,被抛入了那片混沌的毁灭之域。
仿佛在滚烫的岩浆里浸泡了千年,又似在冰封的寒渊里冻了一瞬。
意识回笼时,最先恢复的是触觉——甲板倾斜的弧度近乎垂直,掌心按下去是冰凉粗糙的木纹,还沾着细碎的焦屑。众人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所及,皆是颠覆认知的景象。
天空是凝固的暗红,像泼洒开的凝固血痂,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几片巨大的、半透明的光斑在缓慢蠕动,边缘泛着死寂的灰黑,宛如濒死巨兽凝固的瞳孔。脚下的土地是炭黑色的,踩上去“咔嚓”作响,脆得像干透的枯木,稍一用力便会裂开细密的纹路。深不见底的裂谷纵横交错,谷底弥漫着淡淡的灰雾,隐约能瞥见更庞大的阴影。
而这片土地上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些散落的残骸。
有断裂的金属巨臂,直径堪比十人合抱的古松,表面布满锈蚀的沟壑,却仍能看出锻造时的凌厉纹路;有半埋在焦土中的颅骨,比山岳还要庞大,眼窝是空荡的黑洞,残留的符文在黑洞边缘若隐若现,像干涸的血痕;还有一具巨兽骨架,骨骼泛着暗银色的光泽,每一根骨节都有磨盘大小,即便只剩残骸,周身仍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下一秒就要复苏嘶吼。
空气中飘着三重气味:硫磺的刺鼻辛辣,臭氧的清冽冰冷,还有一种古老血液凝固后特有的、带着腥甜的铁锈味,三者交织在一起,钻入鼻腔,让人忍不住皱眉。更诡异的是灵气——稀薄得几乎感知不到,偶尔掠过指尖的几缕,也带着狂暴的戾气,触碰到皮肤时竟像细小的针,刺得人生疼。
这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战场废墟,一个被宇宙遗忘的世界坟场。
“俺……俺的娘咧……”赤焰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粗黑的眉毛拧成疙瘩,他张了张嘴,声音里没有往日的豪爽,只剩被震撼到失语的干涩,“这地方……是遭了天谴?”
钱多多第一时间扑到船边,手指摩挲着船底的破洞,嘴角往下撇得能挂住油壶,哭丧着脸:“完了完了!船底漏了个碗大的洞,修复材料至少要三块上品灵石!还有我藏在鞋底的两块灵玉,刚才空间乱流一刮,连鞋帮子都磨破了,玉没了!血亏啊这是!”
苏婉清将七弦琴抱在怀中,指尖轻拨琴弦,却只发出一串嘶哑的杂音。她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眼底满是惊惧:“我感应不到任何音律法则……只有一片死寂,还有……好多细碎的哀嚎,像无数亡魂被困在这里。”她说着,指尖微微发颤,几乎握不住琴身。
兔坚强从焦土里拔出圆滚滚的脑袋,耳朵耷拉着,鼻尖沾着黑灰,一边呸呸吐着嘴里的尘土,一边带着哭腔嚷嚷:“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根绿芽都没有,更别说胡萝卜了!本大使严重抗议!要求立刻切换坐标,回到有青菜的地方!”
墨渊是众人中最镇定的,他缓缓站起身,玄色道袍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他强忍着体内灵气逆流的不适——此地法则混乱,像无数把利刃在空气中交锋,让他的经脉隐隐作痛——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法则冲突的残留非常强烈。这里不像自然形成的地界,更像一个被打碎的世界残片,被随意丢在了时空的缝隙里。”
云逸半跪在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刚才那层“平衡辉光”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灵力,此刻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依靠着船舷,艰难地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那灵气暴躁得很,入体后便四处冲撞,转化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他胸前的玉佩光芒黯淡,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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