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半大孩子的嚷嚷声,像惊雷一样炸在苏芷耳边。
“镇上来大人物了!”
“气派的马车!”
“是不是找小神医的?”
她手里的山野菜一下子掉回筐里,沾上了泥土也顾不上捡。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透不过气来。
镇上来人?马车?找她?
完了完了!
肯定是那个钱管事!
他不死心,搬来更大的人物了!
一瞬间,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疯跑:
是来逼问秘方的?
是来抓她去镇上的?
还是发现了玉佩的秘密,要来抢宝贝的?
她脸色煞白,手脚冰凉,第一反应就是逃!
立刻躲回屋里,把门栓死,谁敲都不开!
可她这破茅屋,能挡得住谁?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村里的任何一丝动静。
果然,没多一会儿,就听见村长那带着明显讨好和紧张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引着什么人往她家这边来。
“这边请,这边请……就在村尾,地方是破了些,但那丫头确实有点……有点特别的本事……”
苏芷的心跳得像打鼓,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下意识猛地转身,冲回屋里,手忙脚乱地把墙角那几株长得过分精神的止血草胡乱拔起来,塞到柴火堆最底下,又把那本《太素医经》用破布裹了又裹,塞进墙缝深处。
刚做完这些,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下了。
“苏家丫头?在屋里吗?快开门,有贵客找你!”
村长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催促。
苏芷深吸了好几口气,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发抖的手,慢吞吞地挪过去拉开了门闩。
门外,除了点头哈腰的村长,还站着两个人。
前面一个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靛蓝色的细布长衫,料子看着就贵,腰杆挺得笔直,面容清俊,但脸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嘴唇颜色也有些淡。
他眼神很静,像深潭的水,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目光落在苏芷身上时,带着一种淡淡的审视。
他身后跟着个像是随从的中年人,穿着灰布短打,面色沉稳,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安静地站在青年身后半步的位置。
根本不是什么钱管事!
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而且看这气度,根本不是普通镇上的人!
苏芷的心更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露出脚趾的破布鞋。
“苏姑娘?”
那苍白青年开口了,声音清朗,但中气似乎不太足,带着点微微的沙哑。
“冒昧打扰。在下姓萧,途经此地,听闻姑娘医术不凡,特来求诊。”
求诊?苏芷懵了。
给她一个毛丫头求诊?
这人看着就是非富即贵,什么好郎中请不到,跑来这穷山沟找她?
村长在一旁赶紧帮腔:
“丫头!这位萧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你好好给瞧瞧!要是治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芷头皮发麻,声音细若游丝:
“我……我不会看病……我就是个采药的……公子您找错人了……”
那萧公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才缓声道:
“姑娘不必过谦。张家牲畜急症,赵家老人高热,陈猎户外伤,皆赖姑娘妙手回春。这些,在下都已听闻。”
他说话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苏芷心里一惊!他居然都打听过了!
连陈猎户的事都知道!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那都是碰巧……”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萧公子淡淡笑了笑,那笑意很浅,却让他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生气:
“是不是碰巧,一试便知。在下自幼体弱,近日旧疾复发,咳喘不止,夜间尤甚,寻常药物收效甚微。听闻姑娘有奇法,特来一试。无论成与不成,必有重谢。”
他说着,又掩唇低低咳嗽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看着确实难受。
旁边的随从立刻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眼神里满是关切。
苏芷看着他那副病弱的样子,再听听那咳嗽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拒绝?
看这架势,村长第一个不答应,这随从估计也能一只手把她拎起来。
答应?怎么治?再用玉佩?
那宝贝已经快不行了!
而且这人眼光这么毒,万一被他看出破绽……
她急得后背直冒冷汗,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萧公子咳完了,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她,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地等着。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村长在旁边急得直搓手,又不敢插话。
苏芷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那萧公子苍白得过分的脸,和他因咳嗽而泛起点不正常红晕的眼角。
脑子里忽然闪过《太素医经》上一幅人体经络图旁边标注的几个模糊小字,好像提到过什么“气虚久咳”、“肺络淤阻”之类的词,旁边还配着几株草药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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