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的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起初他们都以为只是简单打个招呼，没想到内容出乎了意料，
而且发生得太快，三人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袁山南恍然大悟，
刚刚这大娘，就是春饼铺的李婶，
准是上次他带着丫头去买春饼，那副自家人的熟稔样子，让李婶会错了意...
方力溯僵在原地，耳根子烫呼呼的，
他想解释点什么，又担心越描越黑，
最终只是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后颈...
姜柠柠更是深深低下头，羞涩得不知所措，
她的指尖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角，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仿佛这样就能藏住脸上，那片挥之不去的绯红...
“哈哈哈...”
袁山南的笑声打破这微妙的寂静：
“这个李婶啊，看见漂亮姑娘就乱点鸳鸯谱，
丫头，别往心里去啊，她就是看你招人喜欢哩！”
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他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
这李婶倒是热心肠，就是这眼神也太急了点...
虽然这误会听着...倒也顺耳...
不过嘛，缘分这种事不能强求，
该来的，总会来的...
眼下最重要的，
是别让两个孩子臊得下不来台，坏了这份刚刚好的相处。
“嗯呢...”姜柠柠轻声回应，紧绷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些。
袁山南提起竹篮：“走，丫头，我们进去把青苔洗一洗。”
“好...”
姜柠柠想跟上袁山南，但是被方力溯挡住了，
方力溯想给姜柠柠让出空间，便往左边挪了一下，
岂料姜柠柠正想着，从方力溯的左边绕过他，于是往右一步，
双方就这么对上了。
“欸？”二人一愣，赶忙相互避开对方的目光。
姜柠柠本能地快步转向自己的左边，
可方力溯的腿也迈向了同一边。
二人差点撞上，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微滞...
“我...”方力溯欲言又止，再次挪步，
两个人就这么不看对方的眼睛，脚下默契地纠缠了三四个回合...
好不容易缓解的尴尬，令二人再次慌乱了起来...
方力溯及时停下脚步，说道：“你...你先走...”
“好...”姜柠柠低声回应，向前走去。
忽然，方力溯又叫住了她：“姜柠柠，那个...
李婶就这样，比较热情，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的，”
这一刻，姜柠柠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我去帮袁爷爷咯...”
“昂，”方力溯笑着点头：“去吧。”
就在这时，
一道小身影踱着步子，从方力溯的眼前路过，走进小院。
“春...”
方力溯刚开口，却发现春饼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而是径直朝着姜柠柠走去。
它在姜柠柠的脚边停下嗅了嗅，
又亲昵地在她的小白鞋上蹭了蹭，尾巴尖儿惬意地轻轻卷起。
姜柠柠低头一看，瞬间喜上眉梢：
“呀~春饼，又见面啦！”
...
方力溯感到不可思议，
果然如外公说的那样，春饼愿意主动和姜柠柠亲近。
“这臭饼...”
方力溯皱了皱眉，心里又隐约明白了什么...
在循环里，他全身心投入学习陶艺，
春饼愿意陪着他，甚至给他启发，
可始终保持着距离。
姜柠柠第一次来，也向外公学习手艺。
但两者的心态完全不同...
他在循环中的专注，总是带着焦灼和紧迫，
甚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
而姜柠柠的专注，是享受当下的纯粹，
这种不急着索取，能让时间慢下来的宁静，
或许接近于外婆生前，在院子里做针线活的状态。
“大概正是这份相似的感觉，触动了春饼内心最深的记忆，
所以它选择去亲近姜柠柠吧。”方力溯忖道。
...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小院光影斑驳，
姜柠柠挽着袖子，和袁山南一起坐在竹凳上，仔细地清洗着青苔上的泥土，
她的动作有些生涩，但格外认真，
袁山南在一旁耐心示范。
春饼安静地趴在姜柠柠脚边，尾巴尖轻轻晃着。
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
方力溯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
青苔洗好沥干后，
袁山南搬出一个小巧的炭炉，上面架着一口旧铁锅，
他将青苔均匀铺在锅底，点燃了下方一小簇炭火。
“好了，让它慢慢烘着就行，我先去做饭。”
袁山南来到灶房，正准备剥笋，
姜柠柠也跟着进来了：“袁爷爷，我来搭把手。”
“哎哟，你这孩子，哪能让你动手呢...”
袁山南话还没说完，
姜柠柠已经拿起一根春笋，剥了起来：“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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