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耀趴在第二道防线的土垒后，城墙上的炮声震得他耳膜生疼，他眼看着三里外的清军阵地火炮被直接摧毁五架。
大顺军溃兵王麻子牙齿打颤：“马、马爷……这炮声比潼关那天还响！”
溃兵张三突然跪下磕头：“老天爷！这哪是人间兵器？分明是天雷滚滚啊！”
马世耀双眼含泪，喃喃说道:“要是早有这等杀器，潼关百姓也不会…”
马世耀死死攥住刀柄，指节发白——他此刻才明白，自己投降的不是“明军”，而是一支掌握天罚之力的怪物。
实心弹掠过空气时的声音，让汉军火炮手崩溃哭嚎：“这炮会追着人打！”
镶黄旗甲喇额真被飞溅的木屑刺瞎右眼，惨叫打滚。
孔有德眼见炮兵阵地陷入一片混乱，当即对着亲兵厉声下令：“快去，让他们立即恢复秩序，然后后撤五里。但凡有不听从将令者，格杀勿论！”
亲兵领命而去，斩杀三人之后，清军炮兵阵地才渐渐恢复了秩序。紧接着，盾车迅速向前移动，护住火炮缓缓后撤。
城墙上，李默瞧见清军盾车出现，当即转头向赵铁柱问道：“柱子，咱们还能不能再打一轮？”
赵铁柱同样正密切观察着清军阵地，闻言说道：“大都督，您是打算摧毁鞑子的盾车吗？”
李默神色凝重，说道：“这盾车对我军步兵威胁极大，能毁掉几辆算几辆。”
赵铁柱将目光投向忙碌的炮兵，只见炮兵们正在仔细清理炮膛，清理完毕便可装弹。此时，城外清军的火炮已然开始后撤，盾车也跟着缓缓向后退去。
不多时，炮兵旗官高声喊道：“炮弹填装完毕！”
赵铁柱果断下令：“十发齐射，目标：鞑子盾车。准备——放！”
“轰！轰……”炮声轰鸣。
李默透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清军盾车有五辆被成功摧毁，另有两辆已无法正常使用。
经过这四次炮击，清军遭受的损失如下：毁炮：七门红衣大炮；
毁车：五辆；
伤亡：三十七人当场毙命，四十六人重伤（其中还包括 2 名满洲炮术教官）；
战马：死亡八匹，受惊逃窜五十匹。
多铎看到这份战报时，脸色阴沉。孔有德跪在一旁，浑身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多铎咬牙切齿地问道：“洛阳城头，第二轮齐射依旧是十门火炮吗？”
孔有德低着头，不敢直视多铎，颤抖着回答：“是的，王爷。”
多铎狠狠说道：“我赌李默就只有这十门特殊火炮，按原计划行事，把洛阳城外的防线给我轰个粉碎！最后，盾车护着火炮，跟随前进，将洛阳城也一并给我轰烂！”
孔有德赶忙领命，匆匆返回炮兵阵地，旋即命令炮兵向忠勇军第一道防线展开轰击。
“轰，轰，轰……”清军的火炮瞬间发力，一枚枚铁弹如雨点般朝着忠勇军的阵地砸去。
李默伫立在城楼上，通过单筒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己方阵地，他心中暗叫不好，这才发现猫耳洞对于如今的红衣大炮而言，防御效果有限。
李默心急如焚，急忙下令：“快，传令忠勇军向第二防线撤退！”
城外，李二苟同样目睹了忠勇军阵地被清军火炮无情摧毁的场景。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跑到他面前，说道：“大都督有令，命忠勇军向第二道防线撤离。”
李二苟脸色一沉，心中暗自思量，当下对传令兵说道：“你回去告诉大都督，此时撤退只会更加凶险，我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安排忠勇军撤出阵地。”
那传令兵不敢耽搁，迅速入城向李默汇报。
一旁的马世耀听闻此言，嘴巴张得老大，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李……军长，你就不怕大都督降罪于你？”
李二苟眉头一皱，呵斥道：“叫我副军长！”而后语气稍缓，说道：“大都督为何要降罪于我？”
马世耀一脸无奈，说道：“你这可是不遵将令啊，这在军中可是大忌！”
李二苟却微微一笑，说道：“大都督既然把城外之事交给我处置，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李默在得知李二苟的想法后，目光怔怔地望着忠勇军阵地，轻叹一声：“唉……是我心急了，关心则乱啊。告知你家副军长，就说我知道了。”
传令兵领命返回，向李二苟报告：“大都督说，知道了。”
马世耀顿时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哪有将军会轻易放过战场上抗命之人？
就在马世耀愣神之际，李二苟的声音传来：“马世耀，等清军火炮一停，你即刻带人去支援忠勇军，放弃第一道防线，回撤到此处。”
马世耀赶忙领命：“是！末将必定将忠勇军安全接应回来。”
忠勇军阵地上，团长赵明富带着两名亲卫，猫着腰，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炮击，一边仔细查看战壕的受损情况，同时将受伤的士兵抬进尚未受损的猫耳洞。
亲兵二嘎子忍不住骂道：“这狗日的鞑子，铁弹跟不要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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