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涂厉应声,随即转身,对着广场周围肃立的甲士挥手,高声下令:
“来人!请五宗女下去休息!”
广场上的观礼贵族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涂山袂难道真以为,仅凭口舌之利、祖制礼法,就能在刀兵面前扭转乾坤?未免太过天真了。”
“是啊,权力之争,终究要看谁掌握了甲兵,涂山亚都是涂山敖的人,涂山袂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仅凭几句‘祖制’‘礼法’,就想要阻人夺权,这个五宗女还是太天真了……”
然而,预想中的甲士围拢并未出现。
涂厉喝令之后,广场四周的甲士依旧肃立不动,仿佛未闻其言,手中的戈矛纹丝未动。
涂厉眉头一皱,厉声呵斥:“你们聋了吗?还不请五宗女下去休息?”
甲士们依旧纹丝不动,目光平视前方,对他的呵斥置若罔闻。
无人应答。
无人移步。
连呼吸都似凝滞。
这一幕,让广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停歇,所有人都面露惊愕。
李枕坐在观礼台的角落,亦是眉头微挑。
这女人有点手段啊。
涂山敖脸色骤变,厉声咆哮:“你们这群废物是聋了吗,还不给我擒下这个逆女?”
依旧死寂。
风卷祭幡,猎猎作响。
回应他的,依旧是甲士们的沉默与肃立。
涂山袂神色平静,只淡淡侧首,对仲卫道:
“二伯子近日为祭典操劳过度,神志昏聩,竟于宗庙大典之上妄言废立、僭越主祭,恐是得了癔症。”
“让人带二伯子下去歇息,好生看顾,莫让他再受刺激。”
“诺!”仲卫抱拳应了一声,随即挥手示意。
“送二伯子下去休息。”
话音落下,原本沉默的甲士,径直向着高台上的涂山敖合围而去。
“你们——!”涂山敖目眦欲裂,挣扎怒吼,“我是储君!你们敢——”
两名甲士一左一右架住他双臂,硬生生将他拖离祭台。
“放开我!我是储君!君父亲封......”
他的咆哮在广场上回荡,却无人应和。
方才还支持涂山敖的那些宗老瞬间面如死灰,支持涂山敖的官员纷纷低头,不敢相望。
甲士们架着挣扎的涂山敖,径直朝着广场外走去,他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涂山袂缓缓抬步,朝着祭台走去。
玄底朱纹的礼服随步履轻扬,裙摆扫过青石板的地面,无声却极具分量。
先前奉上‘诏书’的内侍早已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涂山袂经过他身旁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祭台上的一粒尘埃,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登上祭台,涂山袂在原本涂山敖站立的主位前停下,转身,面向宗庙正殿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众人。
晨光照耀在她玄衣朱纹的礼服上,熠熠生辉。
她微微抬首,清越的声音穿透广场的寂静,传遍全场:
“吉时已到,莫误祭礼。”
“大贞,继续迎神之仪。”
大贞柏瑝浑身一震,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站在主位前的涂山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先是惊惧,随即又涌上几分决绝。
柏瑝攥紧手中的玉璋,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台上的涂山袂深深一揖,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祭典乃祀奉先祖、沟通鬼神之举,需以宗族正统之身主持,方显虔诚,方能感通神明。”
“《夏礼》有载:‘祀天地、祭先祖,必以宗子主之。’”
“宗子者,男也,承阳气以通神明。”
“女子属阴,主内闱、奉粢(zī)盛,可助祭,不可主祭!”
“女眷之身,阴阳有别,今若由女君代行主祭,是以阴干阳,以私乱公,恐致神怒,风雨失序,五谷不登!”
“五宗女于宗庙祭典之上登临主位,乃亵渎先祖、冒犯鬼神之举!”
“此举必引先祖震怒,降祸于我涂山氏国!”
“五宗女,你纵能掌控甲士,却不能逆鬼神之理,更不能坏祭祀之根本!”
这番话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那些先前支持涂山敖的宗老、重臣们,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一名宗老拄着拐杖站起身,附和道:“大贞所言极是!祭祀之事,关乎鬼神福祉,非人力可强为。”
“女眷主祭,于礼不合,于神不敬!”
“五宗女纵然掌控甲士,亦不可违阴阳之序、乱鬼神之位!”
有人带头,其余几名支持涂山敖的宗老和官员们也纷纷起身附和,言语间皆是援引鬼神之说,反对涂山袂主祭。
“女子主祭?岂非颠倒乾坤!”
“古来未闻有女主祭宗庙者!此例一开,天象必异,社稷危矣!”
“女子主祭,闻所未闻!若因此触怒鬼神,导致灾荒、兵祸,谁来承担!”
这些人为了反对涂山袂,可以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满嘴跑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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