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十五分,急诊科主任的电话打到了齐砚舟的手机上,声音因焦急而显得有些尖利:“齐主任!今天排期的三台心脏搭桥手术全部被迫中止!体外循环机在术前检测时反复死机,技术员查遍了常规故障点,完全找不到原因!病人和家属这边……快压不住了!”
齐砚舟当时正在赶往医院的车上。他挂断这个电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司机道:“调头,不去原定地点了,立刻回医院。” 路上,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林夏转发来一连串系统自动报警的截图——“中央控制模块校验异常”、“核心数据同步失败”、“备用电源系统负载异常升高”……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东门。齐砚舟推门下车,白大褂的衣领随意敞着,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胸件随着他急促的步伐在胸前晃动。通往设备科的走廊已经乱成一团。几位值班医生和护士围在打开的主机箱前,脸色凝重;工程部派来的技术人员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万用表和线路图,却显得有些无从下手。
齐砚舟拨开人群,走到一台被拆开外壳、裸露出杂乱线缆和电路板的主服务器旁。他蹲下身,没有去看那些闪烁的指示灯,而是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一根断开的光纤接口。断口处,玻璃纤维断面整齐平滑,绝非过载烧毁或自然老化所能形成,那是被专用剪线钳干净利落剪断的痕迹。他的目光在地面搜索,很快,在防静电地板细微的缝隙里,他用镊子夹起一小片极薄的、边缘带有不规则撬痕的黑色塑料碎片——那是某种电源模块外壳的绝缘层残片。
这不是偶然的故障。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技术性极强的破坏。
他直起身,看向闻讯赶来的保卫科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昨晚,特别是凌晨时段的全部监控录像,立刻调出来。”
保卫科长的脸色有些发白,嗫嚅道:“硬盘……部分核心存储硬盘,在今天凌晨四点左右,被、被远程格式化了。我们技术组正在全力恢复,但……目前只恢复了部分门禁系统的出入日志,画面丢失严重。”
“把你们能恢复的所有原始数据,立刻拷贝一份给我。”齐砚舟下令。
对方连忙点头,小跑着离开。齐砚舟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这一排排沉默的、此刻却陷入“瘫痪”的精密设备。这些冰冷的机器,曾支撑起无数个与死神赛跑的夜晚,挽回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此刻,有人却将它们视为攻击的靶子。胸腔里堵着一股沉甸甸的怒意,但他清晰地知道,愤怒无用。对方选择在这个时机动手——在他刚刚完成关键证据封存的第二天——意图再明显不过:制造混乱,让他疲于奔命,最好在焦头烂额中犯下错误,或者,彻底失去公信力。
不能乱。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医院信息科负责人的私人号码,语气斩钉截铁:“我是齐砚舟。我需要在十分钟内,拿到昨晚全院所有门禁系统、包括次级备份服务器的原始日志数据,未经任何删改的版本。现在就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简短的应答。齐砚舟一边等待,一边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上遇到几个满脸焦虑、试图拦住他询问的科室负责人,他只抬手示意,留下一句:“设备可以坏,人在,办法就在。”
回到办公室,他脱下沾染了晨露和灰尘的白大褂搭在椅背,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左肩。疼痛比昨夜更加鲜明尖锐,但他此刻无暇顾及。打开电脑,信息科传来的压缩文件刚好接收完毕。解压,调出庞大的门禁访问记录数据库,他开始逐条、逐帧地筛查夜间异常。
时间轴跳到凌晨两点零八分。
三个陌生的ID代码,出现在了通往设备科核心机房的专用通道日志里。登记姓名一栏,赫然写着“市电力检修”,然而后面的所属单位编码,却是刺眼的空白。他放大系统自动抓拍的、尽管模糊但尚能辨认的入口监控截图。画面中,走在最后那人侧脸对着镜头方向,就在他左耳后方,发际线边缘,一道约两厘米长、弯月形的陈旧疤痕,清晰地映入齐砚舟的眼帘。
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道疤……他见过。
在三年前市局联合药监局彻查的一起重大假药制售案卷宗里,有一份关于地下非法药品检验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协查通报。附带的嫌疑人侧面照上,那个负责调配高危化学试剂的技工,左耳后就有着一道一模一样的、弯月形的疤痕。那人当时被标注为刘振虎私人医疗网络的骨干技术成员之一,案发后犹如人间蒸发。没想到,时隔三年,竟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原来,幕后伸向医院的黑手,比想象中更深,勾连的往事也更久远。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电脑。拿起听诊器,重新挂回颈间,银质的胸件贴着皮肤,传来清醒的凉意。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已然一片忙乱,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不时响起,担架床匆匆推进急诊大门。门诊大厅方向传来隐约的喧哗,那是被迫推迟手术的患者家属情绪激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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