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七分,上传成功的提示框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幽幽亮起,如同深海中一枚信号微弱的指示灯。齐砚舟指尖微动,合上了笔记本,最后一丝冷白的光源消失,后屋彻底沉入纯粹的黑暗。他没有躺下,只是向后靠在坚硬的椅背上,闭上双眼,让疲惫如潮水般浸没感官,却又保持着神经末梢最敏锐的警戒。台灯早已熄灭,那颗奶糖孤零零地搁在桌角,糖纸被不久前灯光长时间照射后,在黑暗中仿佛残留着一抹褪色的苍白。
窗外,街道沉睡在死寂里,连一丝搅动尘埃的风都没有。花店后屋的门从内部反锁,加固的铁闸严丝合缝地拉到最底,构筑起一道脆弱的物理屏障。左肩绷带下,温热的湿意缓慢扩大,那是血液与组织液混合渗透的痕迹,轻轻触碰,便传来一阵沉闷而持续的钝痛。他没有起身更换敷料,只是将搭在腿上的薄毯向上拉了拉,一直盖到颈窝,试图锁住一点稀薄的暖意。
时间在黑暗中无声爬行。
大约三小时后,市第一医院后墙外那片被高大乔木掩映的荒僻角落,有了异动。
三个穿着统一灰色工装的男人,如同夜行的壁虎,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低矮的围栏。他们胸前挂着印有“维修组”字样的临时工牌,照片模糊,编号是随意编造的数字串。当转角处一只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扫向这片区域时,其中一人迅速举起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屏幕画面极其短暂地扭曲、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但中间约有五秒的关键影像,已被彻底抹去,只剩一片空洞的雪花噪点。三人熟练地贴着墙根阴影移动,避开几处灯光,从监控死角绕入院内,目标明确地直奔位于旧楼地下的核心设备机房。
第一个进入主控室的人,动作没有丝毫拖沓。他绕开地面上蜿蜒的数据线,径直来到主服务器阵列前,将一个经过伪装的U盘插入预设的维护接口。屏幕暗了一下,随即自动运行起一个没有任何窗口提示的后台程序。数据流依旧在监控屏幕上平稳滚动,各项参数看似正常,但系统后台的核心调度指令队列里,已被悄然植入数段逻辑混乱的干扰代码。中央处理模块开始出现难以察觉的间歇性数据丢包,而备用电源的自动切换逻辑,则在底层被篡改,变得迟缓而不可靠。
第二个人潜入了重症监护区(ICU)。凌晨的走廊空旷无人,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远处护士站传来的轻微键盘敲击声。夜班护士正背对着走廊,专注处理着电子病历。他如同幽灵般滑到一台高端呼吸机旁,利用一张仿制的高权限门禁卡刷开了设备校准面板。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将氧气浓度报警阈值向下调低了几个关键百分点,同时手动关闭了报警系统的即时响应功能,设置了长达十分钟的延迟。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两步,用随身携带的微型相机拍下了设备的唯一编号铭牌,照片通过加密通道瞬间发送出去。
第三人的目标更加致命。他潜入无菌要求极高的手术准备间。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消毒水气味。他蹲在一台处于待机状态的体外循环机旁,戴上特制手套,用精细工具无声地拆开侧面的检修面板。借着窗外远处路灯透进的微弱光线,他精准地辨认出两根主供电线路,利落地将其拔下,换上了两截外观一模一样、内里却植入了微型短路触发模块的仿制线缆。接头工艺精湛,若非极其专业的二次开盖检查,绝难发现异常。如法炮制,他在相邻的麻醉机、多功能生命监护仪等几台关键设备上完成了同样的“手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进入准备间到悄然退出的影子消失在消防通道,总共不到四十分钟。
三人按原路撤回,这次选择了运送医疗废物的货梯通道。系统的电子门禁日志上,留下了他们出入的记录,事由标注为“市电力公司例行检修”,但所属单位编号一栏却是刺眼的空白。按照安全规程,这种异常本应立即触发中央报警,但此刻,报警权限已在更早时候被更高层级的指令悄然修改。他们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走出医院侧门,汇入最早一批上工的人群,在清冷的街口转角处,彻底失去了踪影。
天亮前,一场悄无声息的细雨落下,将城市洗刷得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冰冷的天光。
清晨六点四十分, ICU值班护士在例行巡查时,发现三台不同病床旁的重要监护仪器屏幕同时变成了无信号的灰蓝色。她尝试按下重启键,毫无反应。紧急呼叫设备科工程师,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困惑:“主控系统似乎出现异常波动,正在排查,原因不明……”
七点刚过,麻醉科的紧急电话直接炸响了行政值班室的铃声。一台正在进行术前麻醉诱导的患者,血氧饱和度监控数值突然毫无征兆地急剧下跌!抢救小组的医护人员像听到发令枪般冲向手术室。一番混乱的检查后,发现问题根源:正在运行的麻醉机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动重启,所有精心设置的患者参数、药物输注速率、通气模式,全部归零。若非麻醉医生经验丰富,实时观察着患者的生理反应而非完全依赖仪器,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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