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贴着地面朝叶焚歌脚心爬来,腥冷的气息已经蹭到她脚踝。
萧寒寒气炸开,冰刃横扫,黑烟被冻成一条扭曲的黑蛇,僵在原地。
楚红袖咬破舌尖,毒雾喷出,黑烟“嘶”地退散,像是被烧红的铁烫了脸。
门缝后的通道露了出来,深不见底,空气里飘着一股陈年铁锈味,混着点腐木的酸气。
“这味儿,像停尸房泡过醋。”楚红袖皱眉。
“你进过?”叶焚歌握紧火剑。
“进过你祖坟。”她翻白眼,“走不走?再站这儿,我怕那烟回头喊它爹妈兄弟来团聚。”
三人背靠背,火剑在前,寒气护左,毒雾绕右,一步步踏进通道。
脚下石阶往下倾斜,越走越低,墙壁开始出现冰层,一层叠一层,像是谁把冬天焊死在这儿了。
走了约莫半炷香,眼前豁然开阔。
一间巨大地宫横在面前,四壁嵌着幽蓝火把,光不亮,却照得清中央区域——几十具冰棺整齐排列,像谁在玩巨型冰镇拼图。
每具棺盖都刻着符文,泛着暗光,灵力波动杂乱,像是坏掉的炉子还在冒火星。
叶焚歌掌心一烫,剑印跳了两下。
“又来了?”楚红袖瞥她一眼。
“不是警告,是召唤。”她盯着最近一具冰棺,“它想让我碰。”
“别碰。”萧寒声音压低,“这些不是棺材,是封印阵。”
“你怎么知道?”
“冰层厚度不对。”他抬手,寒气渗出,在空中凝成细丝,探向最近的冰棺,“普通冰棺不会在内部形成回流寒脉,这像是人为制造的灵力牢笼。”
话音未落,叶焚歌脚下一滑,手本能扶住旁边冰棺。
“我靠!”她猛地缩手,可已经晚了。
棺盖“咔”地裂开一道缝,寒气喷涌,像是冰箱门开了十年终于泄气。
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缝里伸出来,五指蜷曲,指甲发黑,一节节撑开棺盖。
“我他妈就说别碰!”楚红袖跳开两步,毒雾瞬间罩住全身。
萧寒冰刃出鞘,寒气凝于掌心,眼神一冷。
叶焚歌后退半步,火剑横在身前,火焰顺着剑身爬升。
棺盖彻底掀开,一具女尸坐起,长发湿漉漉贴着脸,皮肤白得发青,嘴唇乌紫。
她缓缓抬头。
叶焚歌呼吸一滞。
这张脸……和楚红袖七分相似。
不是像,是像从同一张底片洗出来的,只是眼前这具被水泡过,五官略显浮肿。
更让人心跳停拍的是——她左臂上,有一道残缺的剑形胎记,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又愈合。
楚红袖猛地按住自己左臂,胎记瞬间发烫,像是有人拿烙铁贴了上去。
“呃……”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地。
女尸喉咙里挤出一声怪叫,不像是人声,倒像是铁片刮锅底,接着猛地扑向楚红袖。
萧寒出手比念头还快。
冰刃脱手,寒气炸裂,空中凝出三道冰锥,直刺女尸咽喉、心口、膝盖。
女尸半空被冻住,动作戛然而止,冰层迅速覆盖全身,连眼珠都结了霜。
她僵在离楚红袖不到一尺的地方,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
“呼……”楚红袖喘着气,左臂胎记还在发烫,“它……冲我来的?”
“不是冲你。”叶焚歌盯着冰棺内部,“是它认你。”
她蹲下,火剑点地,火焰照亮棺内。
冰棺内壁刻着一行小字,字迹工整却透着诡异:
**“实验体·七号,血脉匹配度92%”**
下方还有一枚徽记——赤色荆花缠绕药瓶,正是药王谷的标志。
“药王谷?”楚红袖声音发紧,“我爹的地盘,怎么在这儿埋了个和我长得像的女尸?”
“不是埋。”萧寒走近,寒气扫过冰棺表面,“是封存。这些符文是双向的,既防她出来,也防外人进去。”
“也就是说……”叶焚歌眯眼,“有人把她关在这儿,还定期检查。”
“92%匹配度。”楚红袖冷笑,“差那8%,是她少了个爹,还是少了个坑女儿的药王谷主?”
“别急着认亲。”叶焚歌站起身,“她要是你克隆体,也得先过我这关。”
她抬脚,踹向冰棺边缘。
“轰”一声,冰层炸裂,碎冰四溅。
女尸被震得歪倒,冰壳出现裂纹,但没碎。
“还挺抗造。”她甩了甩脚,“看来得烧。”
“别!”萧寒一把拉住她手腕,“火会破坏封印结构,万一惊动其他棺材——”
话没说完,地宫深处传来“咔”的一声。
像是谁掰断了冰棍。
接着是第二声。
第三声。
一具、两具、三具……冰棺上的符文接连闪烁,暗光忽明忽暗,像是心跳。
“我靠,真连锁反应了?”楚红袖跳到叶焚歌身后,“你踹一脚,全宫蹦迪?”
“不是我。”叶焚歌盯着中央那具最大的冰棺,“是它。”
那具棺材比其他的宽一倍,符文密密麻麻,像是被人拿刀刻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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