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纯粹虚无构成的利爪撕裂空间，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悍然抓下！它所过之处，连破碎的规则和混乱的能量都被彻底抹除，留下绝对的真空。
避无可避！这一击的速度和范围超出了沈清弦与顾琛的应对极限！
生死关头，两人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融。
“不能硬抗！”
“规则扭曲！左侧十三度！”
沈清弦几乎是本能地信任顾琛的判断，将刚刚恢复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不是用于防御，而是全力扭曲身侧一小片区域的规则结构！
就在利爪即将触及他们的瞬间，那片被扭曲的空间如同滑腻的薄膜，让毁灭性的力量发生了极其微小的偏转！
“嗤——！”
利爪的边缘几乎是擦着沈清弦的身体掠过，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剜掉了一块，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周身的混沌光芒都黯淡了几分。但终究，没有被直接命中。
那利爪一击不中，缓缓缩回了黑色的平面之后，仿佛从未出现。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依旧存在，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刚才那是……门后的东西？”沈清弦强忍着灵魂受创的眩晕感，与顾琛交流。仅仅是擦过，就让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力量再次跌入谷底。
“更像是……门的‘自卫机制’。” 顾琛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金色身影也虚幻了一些，刚才辅助扭曲规则消耗巨大。“或者说，是某种……‘资格测试’。”
他的目光投向那些环绕着黑色平面的石碑残骸。“这些封印石碑破损严重，导致门的防御系统变得激进且不可预测。任何靠近的存在，都会被视为威胁而遭到攻击。”
“测试？什么样的资格？”沈清弦眼神冰冷，吞噬了两个清理者恢复的力量几乎被刚才那一下打回原形，这让他内心戾气翻涌。
“或许是……承受混沌本源侵蚀的资格？又或者，是理解‘存在与虚无’本质的资格？” 顾琛分析着，“地核那个古老存在说过，这是通往宇宙背面的门。门的背后，可能是混沌的源头，也可能是……一切的答案。”
答案？沈清弦对所谓的答案并不感兴趣，他只在乎生存和力量。但这扇门，显然蕴含着超越“观测者”系统的秘密，或许是他摆脱“法则契约”甚至反向掌控自身命运的关键。
“必须进去。”沈清弦的意志斩钉截铁。
“风险太高。” 顾琛反对，“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承受第二次那样的攻击。而且，门后的环境完全未知。”
“留在这里同样是等死！”沈清弦的意念带着一丝压抑的暴躁，“‘法则契约’像催命符，外面还有‘观测者’虎视眈眈。这扇门是我们唯一能看到的变数！”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修复部分石碑，稳定门的能量……” 顾琛提出相对稳妥的方案。
“来不及了！”沈清弦打断他，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平静却致命的黑色平面，“而且，你怎么知道修复封印后，我们还能进去？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理念的冲突再次浮现。顾琛倾向于谨慎和秩序，寻求可控的方案；而沈清弦则习惯于在绝境中赌博，用命去搏那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那黑色的平面再次出现了变化！
它不再平静，表面如同沸腾般起伏，无数细小的、由虚无构成的触须探出，又缩回。同时，一段断断续续的、比“深渊低语”更加古老晦涩的信息流，强行涌入两人的意识！
这信息流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筛选和拷问！
“何为……存在？”
“秩序……为何束缚？”
“混沌……为何肆虐？”
“尔等……为何而战？”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宇宙的根本法则与个体存在的意义，伴随着强大的精神冲击，试图瓦解他们的意志，扭曲他们的认知！
沈清弦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放在铁砧上反复捶打。这些问题他从未深思过，他战斗，他挣扎，仅仅是为了……活着！为了守护那一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存在就是存在！我想活，这就是理由！”他对着那无形的拷问发出低吼，黑暗之海的力量本能地护住意识核心，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生存欲望！
而顾琛则承受着另一种压力。秩序侧的理念让他试图去理解、去解答这些终极命题，但那信息流中蕴含的虚无本质，又在不断否定他认知中的一切秩序与意义。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明灭不定，仿佛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内在辩论。
“秩序……并非枷锁，而是……生命与文明延续的基石……”
“混沌……亦非纯粹毁灭，或是……宇宙活力的另一面……”
“我们为……‘可能’而战！为……‘未来’而战！”
两人的应对方式截然不同，一个凭借本能与偏执硬抗，一个试图以理性和信念化解。
那无形的拷问似乎因他们不同的反应而产生了某种……判断。
黑色的平面沸腾得更加剧烈，中心处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漩涡的另一头，依旧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但那种致命的攻击性却减弱了。
同时，一段新的信息传来：
“资格……初步符合……”
“可选择……进入‘浅层回溯’……接触本源碎片……”
“警告：意识沉沦风险……超过百分之七十……”
浅层回溯？本源碎片？
是机遇，也是更危险的陷阱！
漩涡在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抉择。
沈清弦几乎没有犹豫，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进去！”
“沈清弦！” 顾琛试图阻止，“百分之七十的沉沦风险！我们甚至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留在外面，百分之百会被‘观测者’玩死！”沈清弦回头看了那金色的身影一眼，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化为彻底的冰冷，“你可以留下。”
说完，他不再理会顾琛，调动起最后的力量，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黑色的漩涡！
顾琛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与决然。
“等等！”
金色的流光后发先至，与那灰暗的身影一同，没入了那充满未知的漩涡之中。
黑暗，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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