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走后,茶室里的光线越发柔和,夕阳的金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我们几个端着茶杯,一时都没说话,心里还萦绕着他讲的那些故事,像是泡在茶里的茶叶,沉沉浮浮,滋味悠长。
老张率先打破沉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带着些感慨):“说真的,老唐这族爷,我越想越觉得不简单。你想啊,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又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换作一般人,早就心灰意冷,只顾着自己过安稳日子了。可他倒好,还能把全村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尤其对孩子们,那真是掏心掏肺。”
小李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就说那个考清华的孩子,复读四年,换作谁家老人,可能都觉得‘这孩子太犟,不值得’,但老支书愣是咬牙支持。这种魄力和耐心,现在真少见。”
我抿了口陈皮火龙果茶,那清甜的味道里似乎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我最触动的是他把军功奖状绑在腰上那段。那不仅仅是护身,更是一种对信念的坚守吧?就算被冤枉,被批斗,他心里那点对国家、对荣誉的敬畏,从来没丢过。”
小王忽然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向往):“说起来,我小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我们村有个老猎户,无儿无女,脾气古怪,但每次我放学晚了,他总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坐着,见我来了,就从怀里掏出个烤得焦香的野兔腿塞给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好,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
“对,就像老唐说的,饿了去族爷家找鸡蛋煎着吃。”老张接话道,“这种不带任何功利心的照顾,才最让人记一辈子。”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清脆地穿过暮色。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朝茶室走来,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他走到离我们不远的桌子旁坐下,从包里拿出个搪瓷缸,冲了杯浓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却透着股精神劲儿)。
许是听到我们聊起乡村旧事,他侧过头朝我们笑了笑:“几位老哥是在聊老家的事?听着就亲切。”
老张热情地招呼:“是啊,刚听一位老乡讲了些村里老辈人的故事。你也是从乡下出来的?”
“可不是嘛,”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老家在山那边的李家庄,离这儿几百里地。今天来城里办事,顺道在这儿歇口气。”他指了指自己的搪瓷缸,“还是喝不惯城里的茶,总觉得不如家里的粗茶有味道。”
“那你可来对了,”小王笑着说,“我们刚听了个特别感人的故事,是关于一位老支书的,当年在村里帮了不少孩子读书,还……”
他话没说完,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老支书?帮孩子读书?你们说的是不是唐姓的老支书?是不是当年在朝鲜战场待过,腰上缠过军功奖状?”
我们几个都愣住了,老张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
中年男人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声音都有些发颤):“何止认识!那是我亲大伯啊!就是老唐说的那位族爷!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爹念叨他的事,说他这辈子没享过福,净为别人操心了。”
这可真是太巧了,我们几个又惊又喜,连忙让他坐下,小李还给他续了些热水:“快说说,你大伯还有啥故事?我们刚才听老唐讲了不少,正觉得没听够呢。”
中年男人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大口,平复了下情绪(眼神里泛起怀念的光):“我大伯啊,这辈子干的好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说他当村支书那阵子吧,村里的路全是泥路,一到下雨天就没法走,孩子们上学得光着脚踩泥坑,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多孩子因此耽误了课。我大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那时候村里穷,没钱修路。他就自己带着工具,每天天不亮就去修路,挖石头、填泥土,一个人干得满头大汗。村里人看他年纪大了还这么拼,都不好意思了,纷纷拿着工具来帮忙。他就给大家鼓劲:‘路修好了,孩子们上学方便,将来走出大山,咱村才有盼头!’”
“就靠全村人一锄头一铲子,硬是把村里的路修得平平整整。我现在还记得,路修好那天,孩子们在上面跑着跳着,比过年还高兴。”中年男人笑着说,眼里满是温暖的回忆。
老张感慨道:“这才是真正为村民办实事啊!不像现在有些干部,就知道喊口号。”
“可不是嘛。”中年男人点点头,“他不光修路,还在村里办起了夜校。那时候好多村民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出去办事处处碰壁。我大伯就把自己家的堂屋腾出来,白天种地,晚上就教大家认字、算账。他自己的文化也是在部队学的,教起人来特别有耐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一笔一划地写。”
他说起夜校的事,语气里带着些自豪(嘴角微微上扬):“我娘就是在夜校认识的字,后来还能给在外打工的我爹写信呢。那时候夜校可热闹了,屋里坐不下,就把桌子搬到院子里,点上煤油灯,黑压压一片人,跟着我大伯念‘人、口、手’,那声音,能传到半里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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