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给朋友发完消息,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被一个穿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叫住了。男人手里捏着张打印纸,上面的字密密麻麻,边角都磨卷了。“小伙子,帮我看看,我这闺女的条件,在这儿能找着合适的不?”他把纸递过来,手指在“28岁,硕士,国企法务”几个字上敲了敲,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像是怕被人挑出毛病。
小王接过纸,刚扫了两行,就听见旁边有人“嗤”地笑了一声。是个烫着卷发的大妈,手里摇着把小扇子,慢悠悠地说:“张大哥,你这纸都快磨破了,还不换张新的?人家姑娘家看了,还以为你多不重视呢。”她说着往小王手里的纸上瞟了一眼,又补充道,“再说了,‘国企法务’后面咋不写上‘年薪二十万’?现在的小伙子精着呢,光说‘国企’没用,得把实底亮出来。”
被称作张大哥的男人脸微微一红,搓着手说:“我这不是怕……怕写太细,让人觉得太功利嘛。”他顿了顿,又往纸的下端指了指,“你看,我加了句‘性格随和,喜欢养花’,这不挺好的?”
卷发大妈“啧”了一声,扇子往手腕上一拍:“好啥好?现在相亲跟找工作似的,你以为还是咱们那时候,看眼缘就成?上次有个姑娘,条件跟你闺女差不多,就因为没写清收入,被个小子误会成‘合同工’,错过了个挺合适的——那小子是程序员,就认‘稳定’俩字,你不写明白,他就瞎猜。”
小王看着纸上“喜欢养花”那行字,忽然想起刚才赵哥说的“旁门左道”,忍不住插了句:“阿姨说得有道理,但张叔叔加这句也挺好的呀。真心想过日子的人,反而会在意这些细节吧?”
张大哥眼睛一亮,像是得了肯定,连忙说:“就是就是!我闺女去年养死了三盆多肉,现在还跟我念叨呢,说要是找个也喜欢养花的,能一起琢磨。”他说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几道褶,“我就想,要是有人看见这句,能跟她聊上几句养花的事儿,这不比一上来就问工资强?”
卷发大妈撇撇嘴,没再反驳,转身去跟别的家长搭话了,临走前还丢下句:“你们这些老顽固哦。”
小王把纸还给张大哥,忍不住多问了句:“叔叔,您闺女自己咋不来呢?”
张大哥叹了口气,往公园门口望了望:“她忙,上周刚加班写了份合同,今天补觉呢。我说替她来看看,有合适的先记下来,回头让她自己定。”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其实啊,她也不是不想找,就是怕遇着不靠谱的。前两年相过一个,说自己是‘自由撰稿人’,结果后来才知道,就是个无业游民,整天在家打游戏,写的东西一篇都没发表过。”(他说着往地上跺了下脚,像是还在气头上,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纸边上使劲掐了掐)
小王想起刚才李姐说的“共享工位”,心里了然,刚想安慰两句,就见张大哥忽然直起身子,眼睛一亮:“哎,小王,你帮我看看那个怎么样?”他往不远处指了指——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正站在红绳前,手里拿着张简单的A4纸,上面就写着“30岁,大学老师,喜欢爬山”几个字,字是手写的,笔锋挺利落。
小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刚好那年轻人也转了过来,四目相对,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纸,算是打了招呼。小王注意到,他的衬衫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旧手表,表盘边缘都磨花了。
“这小伙子看着挺实在。”张大哥喃喃道,拉着小王往那边走,“我去问问。”
刚走两步,就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拦住了。男人手里提着个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着对张大哥说:“这位叔叔,您闺女是法务?我是做金融的,正好想认识认识——我名片。”他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某投资公司副总裁”。
张大哥接过名片,刚想说什么,卷发大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抢过名片,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突然问:“李总是吧?我刚才好像在南门看见您了,跟一个阿姨说自己是‘部门经理’呢,这才半小时,就升‘副总裁’了?”(她把“副总裁”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手里的扇子往名片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
穿西装的男人脸色变了变,强笑道:“阿姨您看错了吧?我一直在这儿呢。”
“哦?是吗?”卷发大妈眯起眼,扇子又往他公文包上点了点,“那您包里这几份名片,咋有的印‘经理’,有的印‘总监’?难不成您公司职位跟买菜似的,能讨价还价?”
男人的脸彻底红了,一把抢过名片,嘟囔了句“无理取闹”,转身就走,脚步都有些踉跄。张大哥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手里还捏着那张被扇子弹过的名片,喃喃道:“这……这也太能装了。”
小王忍不住笑了,想起老周说的“谎言像冰山”,这大概就是露在水面上的那一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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