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一下。”他说，试图争取时间。
“没有考虑。”龙哥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他的手臂，正是昨晚淤青的位置，“现在就跟我们走。”
疼痛让张若昀眼前发黑。他看到龙哥的手下已经围拢过来，挡住了所有去路。候车室的保安在远处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就在此时，广播响起：“前往江州市的旅客请到3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这是他的车次。
张若昀做了决定。他猛地低头，狠狠咬在龙哥的手臂上。
“啊！”龙哥吃痛松手。
下一秒，张若昀抽出防狼喷雾，朝四周无差别喷洒。尖叫和咒骂声中，他撞开一个手下，冲向检票口。
“抓住他！”
张若昀不顾一切地奔跑，挥舞着车票冲过检票口，撞开排队的人群。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听到龙哥愤怒的吼叫。
穿过通道，大巴车就在眼前。他冲上车，对惊讶的司机大喊：“开车！快开车！”
“还没到时间...”
“有疯子追我！开车！”张若昀几乎是吼出来的。
司机看到追来的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立刻关上车门，启动引擎。龙哥的手下拍打着车门，但大巴已经缓缓驶出车位。
张若昀瘫倒在最近的空座上，浑身颤抖。车内其他乘客好奇地看着他，窃窃私语。他拉低帽檐，将脸转向窗外。
大巴驶出车站，融入车流。张若昀的手按在腰间，感受那叠厚厚的现金。他做到了，他逃出来了。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他直接关机，取出SIM卡，折断后从车窗缝隙扔出。旧的身份，旧的生活，旧的枷锁——全部留在身后。
公路延伸向远方，城市的天际线逐渐模糊。张若昀闭上眼睛，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没有债务、没有追捕、没有不断索取的血缘关系的未来。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至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离开时的心情——那不是抛弃，而是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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