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张伟像往常一样,提着水果和牛奶回婆婆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婆婆站在单元门口张望,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的还是我去年给她买的那件藏青色外套。
“你们可算来了!”看到我们,婆婆赶紧迎上来,伸手想接张伟手里的袋子,张伟躲开了:“妈,不沉,我们自己拿就行。”
进了门,我发现家里跟以前不一样了——客厅的茶几擦得一尘不染,沙发上的靠垫摆得整整齐齐,阳台上还晾着刚洗好的床单,是我之前给婆婆买的碎花图案。以前这些活大多是我来做,现在婆婆竟然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
“妈,您今天没出去遛弯啊?”我放下东西,坐在沙发上问。
“没去,想着你们今天回来,我在家收拾收拾,再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婆婆笑着说,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盘刚切好的苹果出来,“这是昨天刚买的富士苹果,甜得很,你们快尝尝。”
我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确实很甜。张伟也拿起一块,一边吃一边说:“妈,您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回来就是陪您聊聊天,不用特意做饭。”
“不麻烦,不麻烦。”婆婆摆了摆手,坐在我旁边,眼神有点不自然,好像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看出来了,主动问:“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啊?”
婆婆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有点低:“晓啊,张伟,妈想跟你们道歉。以前是妈太糊涂,太偏心你弟弟,没考虑你们的感受,还偷偷拿晓的钱给你弟弟用,让你们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和张伟都没想到婆婆会突然道歉,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以前我总觉得,你弟弟年纪小,没成家,我这个当妈的得帮他。可我忘了,你们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晓每个月上班那么辛苦,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婆婆的声音有点哽咽,“上次家庭聚餐,亲戚们说的那些话,我回家后想了很久。我才明白,我那样做不是帮你弟弟,是害他,也是在害你们。”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放在我手里:“这里面有八千块钱,是我这几个月省下来的养老钱。之前我拿了晓两万块家用,还刷了晓一万六的副卡,一共三万六。你弟弟已经还了两万,剩下的一万六,我先拿八千,剩下的八千,我每个月从我的养老金里省点,慢慢还。晓啊,你别嫌少,妈就这么多能力了。”
我赶紧把布包推回去:“妈,这钱您自己留着。您的养老钱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要。小叔子已经在按月还钱了,剩下的钱让他慢慢还就行,您别操心了。”
“你必须拿着!”婆婆把布包又塞回我手里,态度特别坚定,“这钱不是替你弟弟还的,是妈给你赔罪的。之前我那么对你,你不仅没怪我,还经常来看我,给我买衣服、买吃的,妈心里愧疚得很。你要是不收,妈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张伟也在旁边劝:“妈,晓说得对,您的钱自己留着花。咱们现在日子过得挺好,不缺这八千块。您要是真觉得愧疚,以后好好跟晓相处,比什么都强。”
婆婆见我们都不收,眼圈一下子红了:“你们就是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着想。可妈知道,以前我做的那些事,不是一句道歉、一点钱就能弥补的。晓啊,妈再跟你说件事——以后家里的钱,再也不让我管了,都让你管。”
我愣了一下:“妈,您怎么突然这么说啊?以前家里的钱不一直是您管吗?”
“以前是我糊涂,觉得家里的钱该由我管,才能放心。”婆婆摇了摇头,“可我管了这么久,管出什么来了?不仅没管好,还把家里的钱拿去给你弟弟填窟窿,让你们闹矛盾。晓啊,你年轻,脑子清楚,会过日子,家里的钱让你管,我放心。”
“妈,钱谁管都一样,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行。”我笑着说,“以后您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或者需要钱,跟我说一声,我给您拿。您别再想着还钱的事了,咱们一家人,不用分这么清楚。”
“不行,必须分清楚。”婆婆坚持说,“以前就是因为没分清楚,才出了那么多事。以后家里的开销,都让晓来管,我再也不插手了。我每个月的养老金,我自己留着够花就行,再也不跟你们要家用了。”
张伟看着婆婆认真的样子,笑着说:“妈,您要是真不想管钱,那以后家里的开销就由晓来管。不过家用还是要给的,您是长辈,我们给您家用是应该的。每个月给您三千块,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再跟我们说。”
婆婆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听你们的。每个月给我三千块就行,多了我也花不了。”
说完,婆婆站起来,笑着说:“你们坐着,我去厨房做饭。今天我买了晓爱吃的排骨,还有张伟爱吃的鱼,给你们做红烧排骨和清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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