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三年的初春,冰雪消融,但天下的局势却依然寒冷彻骨。
就在彭城朝廷全力稳固内部、分化益州之际,一个足以改变荆襄乃至整个南方格局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失踪数月的西凉锦马超,竟然出现在了襄阳城外!
他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跟着从西凉乱军中杀出的堂弟马岱,以及百余誓死追随的西凉悍骑。
尽管人人带伤,甲胄残破,但那支离破碎的旗帜下,马超依旧身形挺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只是那锐利之中,沉淀了太多家破人亡的痛楚与刻骨的仇恨。
他的到来,在襄阳城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刘备亲自出城迎接,执手相看,泪洒衣襟。
“孟起!备闻将军遭遇,心痛如绞!
曹贼残暴,害死马腾公,此仇不共戴天!”
刘备言辞恳切,真情流露。
马超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带着铁石般的坚定:
“超,败军之将,家破人亡,无处容身。
久闻皇叔仁德,乃汉室宗亲,今日特来相投,愿效犬马之劳,只为报这血海深仇!
望皇叔收留!”
“得孟起,如旱苗得甘霖也!”
刘备大喜过望,立刻任命马超为平西将军,待以上宾之礼。
关羽等虽对马超的傲气有所微词,但亦知其勇武冠绝西凉,乃是一大助力,面上倒也客气。
马超投奔刘备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
许昌。
曹操闻讯,手中把玩的玉如意微微一滞,随即冷笑道:
“丧家之犬,投奔织席小儿,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正好,让刘备与孙权斗得更狠些。”
话虽如此,他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马超的勇猛,他亲身领教过,此人若为刘备所用,荆州这块骨头,恐怕没那么好啃了。
他立刻密令韩遂,加紧整合西凉,同时加大对张鲁的拉拢力度,务必堵死马超可能杀回凉州的任何路径。
建业,吴侯府。
周瑜拿着战报,眉头紧锁。
马超的加入,无疑给濒临绝境的刘备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西凉铁骑的冲击力,在江南水网地带虽受限制,但若用于野战争锋,仍是极其可怕的力量。
这让他速战速决、彻底解决荆州问题的计划平添变数。
“刘备得此猛将,如虎添翼。”
鲁肃叹道,“公瑾,我军虽占优,然久攻不下,师老兵疲,且朝廷水师在沿海虎视眈眈……是否暂缓攻势,与刘备议和,共分荆州?”
“议和?”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看着鲁肃担忧的目光和案头关于沿海遇袭的报告,他深吸一口气,
“且容我再思之。”
孙权的摇摆,加上马超的出现,让这位骄傲的统帅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局势。
彭城,麟德殿。
“马超竟投了刘备!”
庞统抚掌,语气复杂,既有对马超遭遇的同情,也有对局势变化的兴奋,
“此乃天助刘备,亦是对曹操的沉重一击!
主公,我军或可借此机会,加大对刘备的支援,令其与孙权、曹操在荆州纠缠更甚!”
诸葛亮却持不同意见:
“马超勇则勇矣,然其性刚愎,与关羽恐难相容,且其心念念皆在复仇,刘备能否真正驾驭,尚未可知。
此刻加大援助,若刘备势力膨胀过快,反生骄矜,未必是朝廷之福。
亮以为,维持现有援助即可,让刘备凭借自身之力,加上马超这柄利刃,去与孙、曹周旋。
朝廷仍当以整合内部、稳固根基为要。”
徐庶也补充道:
“西凉虽失,然马超在羌人之中素有威望,其弟马岱亦在,此或可是将来朝廷经略西凉的一步暗棋。”
蔡琰默默听着谋士们的分析。
马超的归宿,与她重生前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原本他应投奔张鲁,而后才归降刘备。
如今直接投奔刘备,无疑是曹操西凉策略成功的副作用,但也确实给荆州局势带来了新的变数。
“马超是一把双刃剑。”
蔡琰缓缓开口,
“用得好,可伤敌;
用不好,亦会伤己。
刘备仁厚,或能容他,但荆州内部派系复杂,关、马皆是心高气傲之辈,能否融洽,尚需观察。”
她做出决断:
“对刘备的援助,依孔明之议,维持现状,可再拨付一批疗伤药材,以示朝廷关切。
同时,传令张辽,西线防线不可松懈,谨防韩遂趁机东进。至于马超……”
蔡琰目光微闪:
“以陛下名义,颁一道嘉奖敕令,表彰其父马腾‘为国捐躯’,追封显爵,并抚恤马超。
此举,既全了朝廷大义,安马超之心,亦是告诉天下人,与曹操勾结者如韩遂,乃国贼,抗击曹操者如马腾,乃忠烈!”
敕令发出,效果立竿见影。
马超接到敕令,感念朝廷在其落魄之时仍不忘为其父正名,对朝廷的敌意大减,反而更加坚定了抗曹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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