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民一手撑地,用胳膊肘“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臂伸向刘玉霞,满脸痛苦、有气无力地说道:“玉霞,别……你别激动,我承认自己没能做到对你的承诺,恳请你原谅……哎哟!”
话没说完,扭曲着脸哼哼起来,甚至脑门儿上好像还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咱就说这姿势,这悲情万分的表演……呃,是悲痛万分的恳求,要是搬上话剧舞台,根本不用做任何改动,都能让观众掉眼泪。这咋瞅都像是被摔坏了,疼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啊!
刘玉霞自然不是普通观众,想让她掉眼泪费点劲,但她还是愣住了,心说不会真把他给摔伤了吧?要是腰摔伤了会不会一辈子躺炕上起不来啊?那不得吃喝拉撒都让人伺候啊?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琢磨越觉得可怕,惶恐无比地跪坐下来,扶住陈建民的脖子,颤着声音问:“建民,你咋样啊?哪儿疼啊?我该咋整?是找大夫还是找……”还好她反应快,把后面儿那句“找白事人”三个字吞回肚里,应该到不了那程度。
陈建民继续“痛苦”地扭曲着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妹子……我感觉腰往下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应该是脊梁骨摔坏了,这情况死不了,就是后半辈子估计得瘫了。这事儿不怪你,都是我不好,等会喊人过来,找个车把我送县医院……哎哟,真他妈疼啊。”
刘玉霞傻了,陈建民的话都说到这程度了,看起来应该是真摔坏了,完啦,完啦!这特么可咋整?
她这一慌,手脚都冰凉了,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脑袋靠在她腿上的陈建民自然感觉到了这一变化,好像想到了啥似的,急切地说道:“玉霞,你先别找人来,咱们试一下,看看到底摔坏没有。要是没摔坏,这点事捅到外面儿去,对你影响不好。”
“咋……咋试呀?”刘玉霞感动无比,瞅瞅,这人虽然讨厌了一点儿,可是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替她着想,呜呜,可是自己呢?都干啥了呀?刘玉霞啊刘玉霞,你这一次可是太冲动了。
她深刻地反省着自己。
“好……好办,你……你掐一下我大腿,”陈建民上气不接下气地提出测试的办法,随后又解释道,“我手没劲儿,自己掐估计也掐不疼。”
“嗯嗯,好,我听你的。”
刘玉霞的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儿。腾出一只手,弯腰在陈建民大腿上掐了一把,颤着声音问:“咋样,疼吗?”
陈建民摇头,“没感觉啊。估计是我穿的多,你根本掐不动。”
“那我还是去喊人吧,咱们工厂现在快有二十个人了,就算是抬也能给你抬到县医院去!”
刘玉霞刚要把陈建民放平,就被他阻止了,“别,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咱们还是先试一下。这一次,你直接掐到肉上就能试出来了。”
“直接掐到肉上?”刘玉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瞪着一双秀丽的眼睛,有点儿茫然。
陈建民指了指自己的皮带,“把它……把它解开,你……伸手……进去……掐……”
“啊?伸里面儿去掐?”刘玉霞大脑有点儿转不过来,这……这好吗?
但她看到陈建民那满脸痛苦的样子,觉得这也不算啥,自己惹了祸,人家又处处替她着想,自己这一点儿小事还瞎想啥呀?现在来讲,啥都没有陈建民的身体重要,脊梁骨要是真没摔坏,别说是伸手进去了,干别的都行!
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课,刘玉霞毫不犹豫地解开了陈建民的皮带,小手哆嗦着往里伸进去,在大腿外侧掐了一把。
陈建民摇头,“那地方都是肌肉,你得挑有软肉的地方,哎呀,不对,往里,里侧,哎,对了,就这位置。咦?没感觉?”
刘玉霞的小心脏突突直跳,先不说陈建民有没有感觉的事了,她可是有感觉了,因为掐大腿里侧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让她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了。
可是心里一琢磨吧,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都这时候了,还在乎这点儿小事干啥?
她正打算再使劲儿掐一把呢,陈建民抬头看着她说道:“看起来这地方你也掐不动,有点感觉但不强烈,那啥,你再往上。”
“还往上?”刘玉霞很听话地继续往上。
“对,还往上!”陈建民的嘴角有点儿压不住了,努力地板着脸,“再往上一点儿,好,现在往左一点,嘶,对,就这里,这个可不能使劲啊,轻一点,轻一点……啊……”
刘玉霞浑身都僵住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脸上烧得像着了火,也不光是脸上烧,全身都在烧,烧得她短暂地迷糊起来。
就那么愣愣地……
然后,就听到陈建民这个贱人粗哑的声音:“有感觉,有感觉,那啥,为了进一步验证,玉霞你动……”
话没说完,刘玉霞咬牙的动静就响起来了,“验证你个头?陈建民!你他妈找死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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