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儒童坐在主审位置上并没有马上说话,一旁的宋锦年在烛光下将有关江寒的卷宗递给了他。
江寒自是不认识宇文儒童的,只觉得此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虽然已经 四十多岁,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与淡定。
正思忖间,宇文儒童开口道:“堂下所立者何人?”
江寒抬眼望向堂上,“江寒。”,试图辨清与自己说话之人,继续道:“你是何人?”
宇文儒童闻言眉间皱了一下,继续道:“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还未及江寒回答,宋锦年抢道:“此乃尚书左丞,宇文大人。”
闻得宇文儒童,江寒神色稍缓,面对这位‘故人’,言道:“见过左仆射,狱中光线昏暗,未能看清阁下。”
“江寒,你我虽有交情,但今日本官是代表尚书省来问话,自当公事公办。你若真的触犯律法,本官定会上书朝廷,严惩不贷。”宇文儒童一脸肃穆,接着说道:“若你是被冤枉的,本官也自会还你清白。”,说罢,宇文儒童拿起卷宗,继续问道:“工部侍郎王维浅在奏疏中提及你偷税漏税数目巨大,你有何话说?”
“大人,下官兢兢业业,为政谨慎克己,也从未多拿百姓一针一线,又何来偷税漏税一说?下官到任以来,家中一贯勤俭,该缴纳的正常税收也都按时缴纳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儒童听了江寒的话,目光如炬,凝视着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江寒,关于你的情况,本官已有所了解。然而,这稽查文书中明确写道,工部的账目中有你未缴纳的相关税款,原因是你家中钱粮并无存余。可今日下午,确实在你家中发现了上百两的金银,你如何解释?”
听到这里,江寒心中一惊,我嘞个去这个是怎么回事,别搞我啊,家里搜出来巨额财产,这是个什么情况,该不会我的前任江寒确实有贪赃枉法的情况吧,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了,反正这个时代的苛捐杂税百姓是苦不堪言,揪着“体恤百姓”的大义去说吧。
江寒马上哭诉到:尚书大人,关于您所说的家中财物,下官确实不知。下官家中,除了一个婢女,便只有夫人和女儿。若真有钱财,又怎会过得如此清贫?即便真有,想必也是另有内情,还望大人明察。”
宇文儒童颔首示意,宋锦年靠近宇文儒童耳畔,压低声音道:“据来人禀报,这些金银似乎是江夫人的夫家暂存在江寒家的。”
宇文儒童听后,看着江寒,沉声道:“此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这未交的税款你又作何解释啊?”
江寒哭诉道:“这未缴纳齐全的税款名为国家防御税,实在是太高了,不仅是下官,许多同僚都难以承受。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大人若不信,可以看看,欠钱的并非只有下官啊。”
宇文儒童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江别离,你好大胆子,这是陛下所定,岂容你们肆意妄为!谨言慎行!”说罢,他突然目露凶光,喝令道:“来人,江寒出言不逊,先打二十大板!”
“宇文儒童?师兄?宇文尚书?”江寒正欲辩解,却被几个兵士拖到一旁,立刻动起手来。
江寒心中惊愕不已,该死,这竟然是来真的!宇文儒童,你这混蛋,竟然真的下狠手!江寒身为现代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板子,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用棍子抽打屁股,而且下手极重,没几下,江寒就连连求饶。打完之后,江寒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紧接着又听到宇文儒童的声音:“江寒,这二十大板你受得不冤。本官还是那句话,若你有冤屈,可以再好好想想。陛下对此事也有所关注,若有面圣的机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莫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说完,宇文儒童走下堂去,走到卧着的江寒身边,低声说道:“江寒啊,陛下仁慈,向来关心百姓疾苦。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皇上必定会倾听。如果有人在朝堂上巧立名目,使得百姓受苦,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江寒努力的挤出几个字,“下官明白了。”
宇文儒童走回到宋锦年身边,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把江寒抬下去吧,好生照看。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
宇文儒童离开没多久,消息就到了王维浅这里。
听完小厮的汇报,王维浅纳闷道,“江寒没有承认自己的罪名?宇文儒童还打了他?”
桓法嗣闻得下人所言,沉凝片刻后,缓声道:“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宇文儒童既亲身至此,便不会藏头露尾,唯有依正常流程行事,想来他也不至于愚蠢至直接偏袒江寒。然而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察觉,此事恐怕会呈报陛下,还需有所筹谋。”言罢,桓法嗣抚须又道:“但我等也无需过度忧惧,江寒家中虽无贪赃枉法之证据,然其未缴纳防御税,亦是铁证如山。于圣驾前对质,我等未必会处于下风。陛下本意乃是扩充军备、充盈国库,我等查抄江寒府邸,所获钱财地契,皆已上交国库。即便略有矫枉过正,总体而言,亦无大碍。”
“先生所言甚是。”王维浅颔首,举起酒杯,沉声道:“且看他们有何图谋!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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