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心心念念的情侣睡衣——皮卡丘和杰尼龟款,终于在经历了一番“Hello Kitty内裤”的威胁与反威胁后,成功抵达。拿到包裹的那天晚上,江澈兴奋得像只拆家的哈士奇,迫不及待地拉着林清墨换上。
林清墨看着手里那件蓝色的、带着龟壳帽子和短尾巴的杰尼龟连体睡衣,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在江澈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面无表情地换上了。
当两人都换好睡衣站在镜子前时,江澈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清墨!你太可爱了!杰尼龟本龟!哈哈哈哈!”江澈指着镜子里的林清墨,笑得前仰后合,自己身上的皮卡丘尾巴也跟着一抖一抖。
林清墨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龟壳帽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自己,再看看身边笑得像个三百斤孩子的、穿着皮卡丘睡衣的江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维持最后的冷静:“……笑够了就去睡觉。”
“不要嘛!这么可爱怎么能不拍照留念!”江澈不依不饶,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猛拍,还非要拉着林清墨摆各种幼稚的pose。林清墨被他缠得没办法,勉强配合了几下,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闹腾到快半夜,江澈还精力旺盛地提议要穿着睡衣看恐怖片,被林清墨严词拒绝。
“江澈,适可而止。”林清墨摘下龟壳帽子,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我明天早上七点有台重要的手术,需要保持清醒。现在,立刻,上床睡觉。”
他的声音比平时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连续几天被江澈各种“睡衣风波”折腾,加上明天手术的压力,林清墨的耐心终于告罄。
江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看着林清墨冷淡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头,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和失落。他撇撇嘴,小声嘟囔:“凶什么凶嘛……不就玩一会儿……”
“我说,睡觉。”林清墨没看他,直接转身走向浴室,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江澈看着他的背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觉得林清墨一点都不理解他的开心,还对他这么凶。他气鼓鼓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心里又酸又涩:臭清墨!坏杰尼龟!一点都不好玩!我不要理你了!
这一晚,两人背对背睡着,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第二天,林清墨早早起床,轻手轻脚地准备出门。 他看了一眼床上还裹着被子、只露出一点黄色头发的“皮卡丘”,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昨晚是不是话说重了?但他当时确实很累,而且手术不能有丝毫闪失。他想着等晚上回来再好好哄哄他。
他俯身,想亲一下江澈的额头,却发现对方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明显在躲他。林清墨叹了口气,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被子,低声道:“我走了,晚上回来。”
被子里的人毫无反应。
林清墨带着一丝无奈和牵挂,出门去了医院。
一天的手术非常顺利,但极其消耗精力。 下午五点,林清墨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手术室,揉了揉酸胀的脖颈。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澈发个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却发现手机上一整天都没有江澈的任何消息。
这很不寻常。平时江澈就算生闷气,也会在中午发一堆“我饿了”“你吃饭没”“我想你了”之类的废话刷屏。
林清墨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他拨通江澈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又打家里座机,同样无人接听。
不安感逐渐扩大。林清墨加快脚步,开车回家。一路上,他不停地拨打江澈的电话,始终是冰冷的提示音。
回到家,打开门,一片寂静。
“江澈?”林清墨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走进客厅,发现家里异常整洁,不像江澈在家的样子。卧室里,被子胡乱堆着,但江澈常穿的那件恐龙睡衣(上次买来只穿了一次就被嫌弃太热而塞进衣柜深处)不见了。他常用的那个背包也不见了。
林清墨的心猛地一沉!他冲进衣帽间,打开衣柜,发现江澈常穿的几件衣服和几双鞋不见了。抽屉里,他的护照、身份证……都不见了!
江澈……走了?
这个认知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清墨的心脏上!他瞬间脸色煞白,呼吸都停滞了几秒。就因为昨晚自己凶了他几句?他就……离家出走了?还带走了证件?他想干什么?要去哪里?
巨大的恐慌和懊悔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耐心一点,为什么没有抱住他哄哄他!他明明知道江澈心思敏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哄着宠着!
林清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先给沈屿打了个电话:“沈屿,江澈不见了!他可能离家出走了!帮我找找他!他手机关机了!”
沈屿接到电话,听到林清墨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你别急,我马上让阿深和阿浅动用所有关系找人!你先想想他可能去哪!”
挂了电话,林清墨又打给逸辰溪、贺屿森、祁岁安……所有江澈可能联系的朋友,他都问了一遍,得到的回复都是“没见到江澈”、“他没联系我”。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林清墨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无法想象江澈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什么危险!那个做事冲动、神经大条的家伙!
他不能再干等下去了!林清墨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他要去江澈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找!酒吧?游戏厅?他们常去的公园?海边?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林清墨开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疯狂地寻找着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熟悉身影。他双眼通红,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脑子里全是江澈委屈的表情和可能遇到的危险。
在一个十字路口,绿灯亮起,林清墨因为分神看向路边一个疑似的身影,没有注意到左侧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正高速驶来!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撕裂的声音!
林清墨的车头被狠狠撞击,安全气囊瞬间弹开!他的头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剧痛袭来,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澈……你在哪……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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