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球形冰窟内,柔和如星光的冰晶照亮了古老的祭坛。青云子拂去青铜古镜上的尘埃,镜面黯淡无光,布满细密裂纹,边缘破损严重,显然已近乎废品。然而,就在尘埃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祭坛周围,那几具保持跪拜或持印姿态的冰封骸骨,空洞的眼眶中骤然亮起幽蓝色的火焰!一股阴冷、怨毒、却又带着某种虔诚执念的残存意志,如同苏醒的毒蛇,瞬间锁定了祭坛旁的青云子和沈意棠!
“擅闯……圣坛……亵渎……神镜……死!”
断断续续、充满怨恨的意念波动,如同冰锥刺入两人的识海!紧接着,那几具骸骨身上覆盖的万载玄冰“咔嚓”作响,它们竟僵硬地、缓慢地动了起来!冰晶碎裂,露出内部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死气的骨架!它们抬起骨爪,祭坛四周的寒气疯狂汇聚,化作一道道幽蓝色的冰枪、冰锥,带着撕裂魂体的尖啸,铺天盖地般射向两人!
这些骸骨守卫,生前显然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即便死后被冰封万载,残存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小心!是遗迹守护残灵!”青云子脸色微变,但他并未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双手快速结印,玄阴真水化作一道旋转的水幕,护在身前,将射来的冰枪冰锥尽数挡下,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水幕荡漾,却稳固如山。
他同时急声对沈意棠道:“沈小友,替我护法片刻!我需尝试激活这‘溯影镜’,或能克制这些残灵,亦能窥得此地奥秘!”
沈意棠闻言,强忍魂体不适和罪血反噬的痛楚,立刻催动九阳灵焰。金紫色的火焰在她周身升腾,化作数条火蛇,主动迎向从侧面袭来的冰锥攻击。至阳之火与极寒之冰碰撞,爆发出阵阵白雾,滋滋作响。她虽状态不佳,但九阳灵焰天生克制阴邪,暂时挡住了骸骨守卫的攻击。
青云子见状,不再分心,全力专注于那面青铜古镜。他咬破指尖,逼出几滴蕴含精纯道元的鲜血,滴在镜面之上。鲜血触及镜面,并未滑落,而是如同被吸收般,缓缓渗入裂纹之中。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诵出一段古老晦涩的咒文,双手按在镜框两侧,将精纯的玄阴真水之力缓缓注入。
起初,古镜毫无反应。但随着青云子道元与咒文的持续灌注,镜面之上,那些细密的裂纹竟然开始微微发光,一种古老、沧桑、仿佛能映照过去未来的微弱波动,渐渐从镜中弥漫开来。
祭坛周围的骸骨守卫似乎对这波动极为忌惮,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幽蓝的鬼火在眼眶中剧烈跳动,发出无声的咆哮。但它们似乎被某种规则限制,无法离开祭坛周围特定范围,只能远程攻击。
沈意棠压力大增,魂力消耗剧烈。她不得不再次冒险,微量引动噬魂血晶的本源阴煞,混合九阳灵焰,形成一种极其不稳定却威力倍增的灰紫色火焰,才勉强抵挡住如同潮水般的攻势。每一次引动,都让她魂体如同被针扎般刺痛,反噬加剧。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
“嗡!”
一声清越的嗡鸣自古镜中响起!镜面上的裂纹光芒大盛,原本黯淡的镜面变得朦胧起来,仿佛有水波荡漾。一幅模糊、破碎的画面在镜中缓缓浮现!
那似乎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空之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海洋。海洋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无比、布满裂痕的漆黑鳞片(逆鳞!),鳞片散发出镇压万古的恐怖气息。而在鳞片上方,一道模糊的、散发着七彩霞光的桥梁(寂灭之桥?)横跨虚空,桥梁尽头,连接着一片朦胧的光晕(彼岸?)。
画面一闪,又变成了一场惨烈的大战。无数强大的生灵在混沌海中厮杀,目标直指那块逆鳞和那座桥。最终,一道无比威严的紫色身影(墨源?)出现,以无上神通镇压四方,将逆鳞打入混沌海深处,并以大法力将那座桥的虚影封印……画面中,似乎有数道流光在最终封印完成前,挣脱束缚,射向了不同方向……其中一道,似乎落向了冥界……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镜面光芒迅速黯淡,裂纹似乎更明显了,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
“噗!”青云子也因消耗过度,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却充满了兴奋与震撼:“果然……逆鳞……寂灭之桥……彼岸……传说是真的!墨源封印了通道!”
而就在镜中画面显现的瞬间,祭坛周围的骸骨守卫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猛然僵住,眼眶中的鬼火剧烈闪烁,流露出恐惧、敬畏、以及一丝……茫然?它们似乎认出了镜中景象,残存的意念受到了巨大冲击。
趁此机会,沈意棠立刻收敛火焰,迅速后退,与青云子汇合。
“前辈,如何?”沈意棠急问,她也被镜中画面震撼。
青云子抹去嘴角血迹,快速说道:“这溯影镜残存之力,印证了我的猜测!逆鳞并非冥界原生,而是来自天外混沌!寂灭之桥是通往‘彼岸’的通道,彼岸或许是超脱之地!墨源封印了通道,独占逆鳞,其所图必然惊天!我们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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