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素白无华的装饰,没有灾祸。
含义: 文饰至极点,归于素白无华(白贲),返璞归真。这种至简的修饰,没有灾祸。象征修饰的最高境界是超越形式,直指本质。
上九故事:
山间的岁月宁静而缓慢,如同溪水般潺潺流淌。
禹的头发已全白,如同山顶的积雪。他的手掌布满老茧和皱纹,却依旧稳定有力。
他依旧住在丘园的茅屋中,每日拂晓即起,照料菜畦,清扫庭院,然后坐在陶轮前。
但他手中的陶泥,越来越单纯。他不再追求任何复杂的器型,只是反复揉捏、塑造成最基础的形状——碗、盘、瓮、罐。
纹饰也简到了极致。
有时,只是在陶坯将干未干时,用光滑的鹅卵石细细打磨表面,使其呈现出温润如玉的光泽。
有时,只是用指甲在口沿处轻轻划出一道浅痕,作为标记。
有时,甚至什么也不做,只是让陶土在火焰中自然转化,留下窑火舔舐的痕迹和天然的色彩变化。
弟子们围在他身边,看着他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些“毫无装饰”的陶器,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们尊敬老师,也隐约感觉到老师已达到某种他们难以企及的境界。但看着那些朴素得近乎原始的器物,他们还是会暗自思忖:这,就是装饰之道的终点吗?
初春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丘园上。
禹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陶轮。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取来一块早已准备好的、质地细腻均匀的素陶板。
那陶板未经任何修饰,保持着陶土烧制后最本真的暖白色,表面被他打磨得光滑平整,却不着任何色彩,不绘任何纹样。
他拿起一把用了多年、刃口已磨得圆润的骨刀,开始在陶板上刻划。
他不是在绘画,也不是在雕刻图案。
他是在镌刻。
镌刻他一生行走文饰之道所领悟的,最核心、最本质的道理。
每一笔,都凝聚着他数十年的心血与智慧;每一划,都仿佛在剥离所有外在的浮华,直指内核。
有弟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屏息观看。
他们看到老师刻下的,并非什么神秘的符咒或复杂的图文,而是一些极其简练、近乎原始的符号,以及一些断续的、只有他自己才完全明白的标记。
那更像是一种心路的轨迹,一种精神的图谱,而非世俗意义上的“装饰”。
“师父,”一个跟随他最久的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哽咽,“您……您为何不留下最后一件华美之作?以您之能,足以制作一件旷古烁今的彩陶,让后世永远铭记您的技艺啊!”
禹停下了手中的骨刀,抬起头,目光穿过弟子,望向丘园外苍翠的山峦,望向更辽远的天际。
他的眼神澄澈而深邃,仿佛已洞悉了万物之本。
他缓缓放下骨刀,用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块素白无华的陶板,如同抚摸初生的婴儿。
“孩子,”他的声音苍老却异常平稳,“饰至极处,便是无饰。”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也敲打在弟子们的心上。
“你看这素陶,虽朴,却容万物。”他指着陶板,“它能映照日光月色,能承载雨露风霜。它的纯粹,让它能容纳一切意象,而不被任何具体形象所束缚。”
“无彩之色,乃为大美。”他的目光扫过弟子们困惑而又渴望的脸庞,“摒弃了所有外在的色彩与纹样,我们才能直面这陶土本身的美,感受其质地、其肌理、其经由火炼而获得的坚韧灵魂。这灵魂,便是最恒久、最本质的文饰。”
“真正的文饰,从来不依赖朱砂的绚烂、金粉的辉煌,甚至不依赖任何具体的线条与图案。”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终的领悟:
“它在于制器者的匠心,在于使用者的珍重,在于观者内心的感悟。它,是一种内在精神的光芒,由内而外,自然彰显。”
“做到此处,便无需再依赖任何外在的‘饰’,故而‘无咎’。”
一番话,如云开雾散,又如醍醐灌顶。
弟子们看着那块素白的陶板,看着老师平静而安详的面容,先前所有的困惑与惋惜,在这一刻冰消瓦解。
他们忽然明白了。
老师留下的,不是一件器物,不是一种技巧,而是一个境界,一种精神。
是文饰之道攀登到顶峰之后,所见到的最终风景——那便是回归本原,超越形式,直指本质(白贲)。
数日后,禹在丘园的茅屋中安然离世,如同秋叶静美地回归大地。
遵照他的遗愿,弟子们将他与那块刻着无形智慧的素白陶板,一起送回了部落。
部落的首领和族人,听闻大师离世,无不哀恸。
他们为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他安葬在部落的圣地。
关于他最后一件作品——那块素白陶板的传闻,也在部落中流传开来。
许多人感到不解。他们期待看到的是大师毕生技艺的巅峰凝聚,是一件足以光耀后世的无价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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