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包藏羞耻。
含义:小人位居高位,德不配位,内心其实包藏着羞耻和不安(包羞)。象征否世中,小人即使得势,也并非心安理得,其行为可耻,处境尴尬。
六三故事:
比干的鲜血,似乎为朝歌城涂抹上了一层无法褪去的暗红底色。酒池终于注满了美酒,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肉林里悬挂的珍馐散发出混合的油腻香气;而那根巨大的炮烙铜柱,更是如同一个沉默而恐怖的图腾,矗立在宫殿之侧,时刻提醒着所有人顺逆生死的界限。
费仲与恶来的府邸,如今是朝歌城中除王宫外最煊赫的所在。车马日夜不息,前来巴结逢迎的官吏豪绅络绎不绝。他们的家族子弟,无论贤愚,皆被安插进要害部门,把持着朝政的各个关节。表面上,他们权势熏天,一言可决人生死,一语可定邦国兴衰,可谓达到了人臣的极致。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那喧嚣褪去,深宅大院之内,却常常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与惊悸。
这一夜,费仲在自家奢华的内室中辗转难眠。窗外月色惨白,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竟有几分像白日里在刑场上看到的、那些被炮烙焦黑的躯体轮廓。他猛地坐起身,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白日里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他乘坐着华贵的轩车从街市经过,偶然瞥见人群边缘,那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正在抢夺路人手中食物的“狂人”——箕子。就在那一瞬间,箕子似乎也看见了他。那双眼睛,没有了往日在朝堂上的睿智与沉静,却也没有真正的疯狂,只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冰冷的、带着无尽悲悯与鄙视的目光。那目光,像一根无形的冰刺,瞬间扎穿了费仲包裹在锦绣华服下的心脏。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羞耻(包羞),仿佛自己所有的肮脏与不堪,在那目光下都无所遁形。他赶紧放下车帘,厉声催促车夫快走,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我……我乃当朝上大夫,大王倚重的重臣!”他试图在心中为自己鼓气,但那个念头却顽固地盘旋不去:“若非大王宠幸,若非妲己娘娘美言,我费仲算什么东西?比干,那是真正的王叔,德行昭彰,连他都……若有一日,大王厌弃了我……”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种从骨髓里渗出的恐惧,比任何敌人的刀剑更让他胆寒。他起身,烦躁地踱步,目光扫过室内堆积如山的金银珠玉,这些往日能让他心满意足的财富,此刻却显得如此冰冷而无趣。
与此同时,恶来府中的演武场内,灯火通明。恶来赤裸着上身,手持一柄沉重的青铜钺,正在疯狂地劈砍着眼前的木桩,仿佛那木桩是他的生死仇敌。他力大无穷,每一击都木屑纷飞,汗水从他虬结的肌肉上流淌下来,在火把照耀下闪着油光。
他试图用这种纯粹的体力消耗,来驱散白日里在朝堂上感受到的那份压抑。当帝辛因为一点小事,下令将一名侍从投入虿盆时,他分明看到,殿下垂首而立的几位老臣,虽然不敢言语,但那紧握的拳头,那微微颤抖的胡须,那紧闭的嘴唇,无不透露出一种无声的抗议和……轻蔑。
尤其是当他奉命去查抄比干府邸时,比干的那些门客、仆役,甚至是被羁押的家人,看他的眼神,那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看着污秽之物、不屑与之为伍的冰冷与鄙弃。那种眼神,让他这自诩勇武过人的将军,感到一种比战败被俘更甚的屈辱(包羞)。
“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木桩竟被他生生劈断。恶来拄着钺,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环顾这摆满了兵器的演武场,这些都是他权力的象征,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他的权力,来自于迎合大王的暴虐,来自于构陷忠良的狠毒,而非战场上真正的功勋。他知道,朝野上下,无数人在背后咒骂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哼!一群懦夫!只敢在背后嚼舌根!”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不安,“谁敢不服,恶来爷爷的钺,正好渴饮鲜血!”
然而,那羞耻与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悄然滋生。
这种深藏于内的“包羞”,驱使着他们变本加厉地巩固权力,打击一切潜在的威胁。他们需要更多的谄媚来证明自己的价值,需要更残酷的镇压来威慑反对的声音,需要更奢靡的享受来麻痹内心的不安。
于是,费仲罗织的罪名更加精巧恶毒,往往一言不合,便构陷大臣“心怀怨望”、“诅咒君王”,动辄抄家灭族。朝堂之上,噤若寒蝉,唯有他和他的党羽的声音在回荡。
恶来则更加肆无忌惮地滥用刑罚,炮烙、虿盆、刳剔……种种酷刑,成了他维持权威、发泄内心恐惧的手段。他麾下的爪牙,在朝歌城内横行无忌,稍有忤逆,便以“叛逆”论处,闹得人心惶惶,道路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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