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城墙倒塌在护城壕沟里,不要出兵征战。从城邑中传来命令,守持正固以防憾惜。
含义:泰极否来。城墙的土本就取自壕沟(隍),现在倒塌填回,是回归本原,是盛极而衰的必然(城复于隍)。此时不宜再用武力(勿用师),而应内修德政,即使从内部下达的命令(自邑告命)也需谨慎,守正以防憾惜(贞吝)。象征泰世终结,转入闭塞,应以守成为主。
上六故事:
岁月如梭,韶华易逝。曾经英明神武的周康王,如今也已两鬓染霜,端坐于镐京王宫的大殿之上,眉宇间难掩疲惫。成康之治的鼎盛光华,如同午后的太阳,虽仍明亮,却已悄然西斜,失去了几分鼎盛时的灼热与锐气。
洛邑依旧繁华,驿道依旧通畅,诸侯依旧按时朝贡。但有心人不难发现,这架被周公、成王精心打造并润滑的王朝机器,运转间已不如往日那般精准、高效。一种微妙的松弛感,如同初春河面下暗涌的潜流,在太平盛世的表象下悄然滋生。
这一日,边关传来急报:原本已臣服的淮夷部落,因不满当地周人诸侯加重贡赋,再次聚众叛乱,攻掠边邑,劫杀周人商旅。
消息传来,朝堂之上顿时哗然。武将行列中,几位年轻气盛的将领按捺不住,昂首出班,声音洪亮:
大王!淮夷蛮族,反复无常,竟敢再叛天威!臣等请命,率王师南下,犁庭扫穴,一举荡平,以儆效尤!
正是!昔日成王、康王初年,我周师兵锋所指,无不望风归降。如今岂容宵小猖獗?正当大张挞伐,重振天威!
他们的请战之声,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对昔日荣光的向往,在殿堂中回荡。仿佛只要大军一出,便能如同当年一般,摧枯拉朽,再现辉煌。
然而,端坐于王座上的康王,却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掠过慷慨激昂的年轻将领,落在了几位沉默不语的老臣身上。他们多是经历过成王时代,甚至目睹过周公辅政时期风雨的旧臣,此刻他们的脸上,没有激愤,只有深深的忧虑。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司徒颤巍巍出列,声音苍老却清晰:大王,老臣以为,不可轻易用兵啊。
年轻将领中有人忍不住反驳:老司徒何出此言?莫非我大周王师,已无力征伐不成?
老司徒缓缓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历史的沧桑:非是王师无力。老臣是想起了《易》中之言:城复于隍,勿用师
他环视众人,声音沉重:这城墙的泥土,本就取自于护城河(隍)。如今城墙历经风雨,倾颓倒塌,泥土回归壕沟(城复于隍),乃是回归其本原。这既是自然之理,亦是人世兴衰之必然。我周室自文武开创,成康鼎盛,至今已近百年。鼎盛之极,便是转折之始。此时,若再轻易大动干戈(用师),恐非但不能建功,反而会加速损耗,动摇国本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淮夷之叛,起因在于贡赋。其地本就偏远,民风彪悍,治理当以怀柔安抚为主。地方诸侯急于求成,苛责过甚,方激生变乱。此并非外敌大举入侵,关乎社稷存亡之秋。当此城复于隍之象已显之时,更应勿用师,转而内修德政,检讨自身,缓和矛盾,方是正道。
这番话语,如同冷水浇入沸油,让激愤的朝堂稍稍冷静下来。那几位年轻将领还想争辩,康王却抬了抬手,止住了他们。
康王的目光投向殿外,仿佛穿越了宫墙,看到了远方那并不存在的、正在缓缓倾颓的城墙影子。他何尝不想重现父祖时代的赫赫武功?但他更清楚,如今的周室,看似依旧强大,内里却已不如往昔。连年的安定,使得军队的锐气有所消磨;分封的诸侯,与王室的关系历经数代,已渐行渐远;民间虽称富庶,但贫富差距渐显,隐忧暗藏。
老司徒所言……甚合朕心。康王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城复于隍,此乃天道循环,非人力可强行扭转。此时若再兴师动众,长途跋涉征讨淮夷,纵然取胜,亦必耗费巨大国力,更恐激起更多边患,得不偿失。便依勿用师之诫吧。
他做出了决策:不派大军征剿。而是自邑告命——从中央王朝的核心(自邑)发出命令(告命)。
康王下令,严厉申饬那位激起民变的诸侯,令其减免淮夷部落过重的贡赋,妥善安抚。同时,派遣能言善辩、熟悉夷情的使者,携带王命与赏赐,前往淮夷叛军之中,宣示王化,进行招抚。强调周室仍念其旧功,只要肯放下武器,归顺王化,便可宽宥其罪,甚至给予赏赐。
然,此自邑告命,需极度谨慎。康王补充道,语气凝重,命令需反复斟酌,力求公允,既显天威,亦怀柔远人。一切需守持正固(贞),尽可能避免因处置不当而留下憾惜(吝)。
这道力求持中、以安抚为主的命令,在朝堂中引发了不同的反响。年轻将领们难免失望,觉得王者之师不应如此。而一些老成持重之臣,则深感欣慰,认为大王能于盛世之中看到隐忧,克制用兵之欲,实乃国家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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