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安享旧日的德业,守持正固以防危险,最终吉祥。或许辅佐君王的事业,但不要居功自傲。
含义:安分守己,依靠自己往日积累的德行和功业过日子(食旧德)。在容易引起争讼的环境下,要格外守正,警惕危险(贞厉),这样才能最终吉祥。即使为君王办事(或从王事),也要不居功(无成),以免招致嫉妒和纷争。
六三故事:
皋陶的理政之所,并非总是如清水河畔争地案那般波澜起伏。更多时候,是处理不完的民间细故、财产纠纷、契约争端。在这些日复一日的琐碎中,有一位身影始终沉稳如山,那便是老法官伯阳。
伯阳年近六旬,鬓角已染满霜华,背脊却挺得笔直。他在皋陶手下任职超过三十年,审理过的案件堆积起来,怕是要塞满半间库房。他眉宇间刻着岁月的沟壑,也沉淀着经年累月的睿智与平和。年轻官吏们私下里称他“活法典”,因为他对于历代传下来的律令、判例(旧德)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办案从不标新立异,只严格遵循成规古法。
这一日,伯阳正在处理一桩颇为棘手的遗产案。城中富商骤亡,未留下明确遗嘱,膝下三子一女为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长房嫡子手握部分田契,次子掌管着商铺账目,三子声称父亲生前有口头承诺,而早已出嫁的女儿也回来要求分得一份“妆奁”。各方都请了能言善辩的族人,呈上的证词、物证纷繁复杂,甚至互相矛盾。
正当伯阳埋首于竹简堆中,仔细比对田契日期与账目往来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在堂下响起:“伯阳大人,晚辈斗胆,对此案有些浅见,不知可否陈述?”
伯阳抬起头,看清来人。是近来颇受舜帝赏识的年轻官员子昭,出身贵族,才华横溢,但也难免有些少年得志的骄矜。他身边还跟着几位同样年轻的属官,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挑战的意味。
子昭不等伯阳回答,便侃侃而谈:“依晚辈愚见,此案纠缠于细枝末节,恐耗时日久。不若快刀斩乱麻,依据长幼有序之古礼,将家产大半判予嫡长子,其余子女略作抚恤即可。如此,既符合礼法,又能迅速息讼。”
堂下等候判决的富商子女们顿时骚动起来,次子与三子面露不忿,女儿更是急得眼圈发红。若按此议,他们所得将极其有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伯阳身上。子昭的建议,看似高效直接,实则粗暴简单,且并未充分考虑死者可能存在的真实意愿和各子女的实际贡献。这更像是一种彰显决断力的姿态,而非真正公允的裁决。
伯阳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神色平静无波。他并未直接反驳子昭,甚至没有去看他,而是转向富商的子女们,温和地问道:“尔父生前,可有何偏爱之物?或常与尔等提及身后安排?”
子女们愣了一下,开始努力回忆。长子在回忆中想起父亲曾感叹次子经营有方;次子记起父亲夸赞三子孝顺;三子则提到父亲心疼远嫁的女儿……一些被争产怒火掩盖的亲情细节,渐渐浮出水面。
伯阳这才转向子昭,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子昭大人所言长幼有序,确是古礼。然,律法之精神,在于定分止争,更在于贴合情理,使人信服。若不顾死者生前意愿与诸子实际付出,强行依礼切割,虽快,却恐埋下更深怨怼,非长久安定之计。”他指了指案上厚厚的卷宗,“老夫愚钝,唯有依循法典成例(食旧德),仔细推敲每一份证词、每一件物证,力求还原真相,方能做出令各方即便不尽如意,却也难以指摘的判决。此过程或许缓慢,却最为稳妥。”
子昭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一声:“只怕迁延日久,徒耗精力。”
伯阳淡然一笑:“办案如耕田,欲速则不达。根基不稳,禾苗岂能茁壮?”他不再多言,重新埋首于卷宗之中,逐条分析账目,核对契书笔迹,询问证人细节,那份专注与耐心,仿佛外界的一切干扰都与他无关。
最终,伯阳花费了整整十天时间,将富商庞大的家产根据各子女的实际贡献、父亲生前的零星表态以及律法关于继承的细则,做出了一个极其详尽的分配方案。方案复杂,甚至有些繁琐,但每一条分配都有相应的证据或情理支撑。
当判决宣布时,富商的子女们虽然未能完全满足最初的贪念,但面对伯阳摆出的如山铁证与合情合理的分析,竟也无人能再强词夺理。长子的地位得到尊重,次子的经营功劳获得认可,三子的孝心获得补偿,女儿的权益也得到保障。一场原本可能结下世仇的争端,在伯阳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程序下,慢慢消弭了戾气。
子昭全程旁观,最初的不以为然,渐渐转为沉思。他看到伯阳在面对质疑时,从不与人争执口舌之利(不卷入无谓的官场诉讼),只是恪守自己的职责与原则(贞厉)。遇到连伯阳都觉得难以决断的疑难案件,他总会将卷宗整理好,附上自己的分析意见,然后恭敬地呈送给皋陶决断(或从王事),并在判决宣布后,将功劳全部归于皋陶的明察秋毫(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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