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缓缓转过身,十二道太极光轮悄然浮现于他背后,如星辰轨迹般悬于空中,缓缓旋转,轰鸣声低沉如远古战鼓,在极寒之地的空旷天地间久久回荡,像是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宇宙法则。
随着太极之力扩散,那些悬浮在天穹中的时空之门也随之泛起微光。每一道门都像是宇宙睁开的眼睛,漠然凝视众生,又仿佛连接诸界命运的枢纽。
门后,混沌翻涌不止,暗红与幽蓝交织成旋涡,有的如炼狱深渊,有的则透出无比秩序的金属文明冷光,亦有如水墨般铺展的仙道天地,青山白雾、钟鸣幽远。
而在最东侧,一道古老的灰黑之门则显得格外诡异。它无声无息,却仅仅靠近,就能让人灵魂刺痛,如有无形锁链穿脑刺心,仿佛门后沉睡着某种古老而危险的存在。
这片时空,已不再是人间所能承载的维度。
而柳青,就站在这所有混沌与未知的中央。黑白道袍随能量乱流激荡而猎猎作响,他静静伫立,宛如一尊驾驭风暴、调和阴阳的神明。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但水下却藏着万丈锋芒。太极鱼眼在瞳孔深处飞速旋转,映出千变万化的时空光影,如天机流转。
“神树烙印已斩。”
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风雷交击,在众人识海中炸响,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危机感。
“接下来——”
话音未落,他忽然偏头,目光落向董辉。
那一眼,仿佛划破天幕的寒芒。既有筹谋者的冷静审视,又有猎杀者的致命侵略。淡淡笑意挂在唇角,却比怒吼更令人心惊肉跳。
“你想回天域报仇。”柳青缓步走近,声音渐冷,“而我,要破这囚笼天幕。”
话落,他缓缓抬起右手,一枚太极图于掌心浮现,黑白双鱼在其中缠绕流转,一边吞吐着燃烧般的生命精光,一边释放出仿佛来自空无深渊的暗色死息。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同一个图中并存,却没有冲突,反而形成绝对平衡,像一场既定命运的轮回。
“你以为你是旁观者?”柳青看着他,声音骤沉:“我们早就上了这盘棋的赌桌,从你被封印在光卵的那一刻起,从我在星空下醒来的那一刻起,命,就已经被压了上去。”
“而现在,不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只能往前走。”
柳青身后的太极光轮旋转得愈发剧烈,光芒将整片极寒之地映照得如梦似幻。他的影子拉长在虚空中,仿佛也在随之崛起,跨越神魔的边界。
“这一局,赢了,便见真相;输了,万劫不复。”
柳青指尖轻点太极图,掌心骤然爆发出一圈刺目的光晕。黑白双鱼剧烈旋转,生与灭的能量在高频震荡中碰撞,迸发出密密麻麻的细碎电弧,如蛛丝般在空气中蔓延,织出一张闪烁不定的能量光网,笼罩在两人之间,宛若命运织机正在重新编写宇宙法则。
“九棵神树……”他低声呢喃,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透过这极寒之地的层层冰封,看见了蛮荒世界那一棵棵巍峨如山的古老神树——枝叶遮天,根系盘踞天地脉络,连一丝轻微的摆动都足以引起天地气息错乱,甚至改写万物规律。
“它们不是普通的生命。”柳青缓缓开口,“每一棵,都是意识的活化石。它们扎根于世界本源,呼吸之间可改序万物,吞吐之间能植魂造人。”
董辉神色凝重,右掌不自觉紧握,一缕缕暗紫色神雷在他指缝间游走噼啪作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与警惕。
“控制万物,造人造魂……”他沉声道,“这等力量,已非神灵之下,而是与创世神无异!”
他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击在这片寂静空间之中,也激起了他内心那些尚未消散的恐惧与愤怒。他曾在太无之力中挣扎求生,深知那种被剥夺自我、被意识操控的窒息感。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与这个曾令自己痛恨不已的柳青并肩作战。
柳青却笑了,笑容中没有轻松,只有一丝疯意与一种决绝的执念。
“创世神?哈哈……那又如何?”他笑声中带着某种几近狂热的火焰,“它们能掌控植物、操控生灵,甚至在人类魂魄中种下看不见的枷锁。但它们控制不了‘反抗’。”
他语调骤然一转,眼神一冷,伸手将太极图一挥,黑白光轮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他掌心,宛如封印入体。
“真正危险的,是那些诞生出自我意识的人类。”柳青缓缓走近,语气低沉却铿锵,“那是神树最致命的破绽。因为‘反抗’,是它们无法理解的变量。”
他站定在董辉面前,周身黑白能量如雾如龙,缠绕起伏,脚下隐隐现出八卦流转的光阵。
“天域之力,主毁灭;太无之道,掌有无。”柳青目光灼灼,“这,就是我们的底牌。”
可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仿佛有什么沉重压在心头。
“但真正难缠的,不是神树。而是那些……与我有关的人。”
董辉微怔,目光一凝:“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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