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董辉一把扣住柳青挥来的手腕，手指如铁钳般卡死。下一刻，一股浓郁到近乎窒息的暗紫能量顺着柳青的经脉猛灌而入，像一条冰冷毒蛇，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想变成跟我一样的杂种？你这副破凡体根本承受不了！”
柳青被能量震得浑身抽搐，五脏六腑如同在火上翻烤，骨头发出压抑的裂响。但他却猛然咧嘴，血沫从牙缝渗出，笑意如疯：“杂种……？呵…… 总比…… 碎尸万段强……”
他话音未落，猛地反手扣住董辉的手臂，掌心一团黑白交织的能量骤然爆发！
“至少…… 这杂种能量…… 能让我…… 再打你一拳！！”
“轰！！”
一拳正中！
拳锋携裹着空无之力与光卵能量，重重砸在董辉胸口。下一秒，能量炸裂，仿佛小型星爆在两人之间绽放。
空气被瞬间撕开，空间如水波荡漾，强大的反震力让两人同时飞出！
董辉在半空中翻滚几圈，踉跄落地。他低头一看，神躯表层的紫金纹上，赫然出现一道细微裂痕——裂得极细，但的确存在。
他瞳孔骤缩，那不是寻常攻击能造成的创口。那一拳里混杂的空无之力与光卵能量，竟真的打穿了他身为“神躯”的底限！
而另一边，柳青则像一滩烂泥般砸在地面，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他的四肢在抽搐，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下的大理石纹路剧烈崩裂，一道道裂缝中渗出混合着血的乳白液体，像是躯体自内而外被能量撕碎，又被强行黏合。
可他还在笑。笑得疯，笑得凄厉，笑得眼中几乎看不到瞳孔。
他努力抬起头，视线模糊得像隔着浑水，但仍旧望向那片半空，沙哑低声：“再……再给我……一点……”
灵壳悬浮于空，银白光带在她周身轻轻波动。
她的目光落在柳青那副即将崩溃的身体上，静了几秒，语气平静无波：“你的身体……已到极限。再注入，便是魂飞魄散。”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泼了下来。
柳青的笑声慢慢低了下去。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眼神却没变，仍旧紧盯半空，像在等一个裁决。
而董辉，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皱，掌心的暗紫能量翻涌不止，像是陷入某种复杂的思绪。
他看不懂柳青的行为。
到底是为了重塑身躯，还是想用这种彻底自毁的打法……拖延时间？
极寒之地的风呼啸而过，卷起柳青破碎衣袍上的血沫，与光卵能量残存的银白雾气一起，凝成一道诡异而冰冷的屏障，在他们之间轻轻荡漾。
董辉盯着那具濒临破碎的身体，那团正在坍缩却仍然燃烧的生命意志。
他第一次——在柳青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在那疯魔的笑容背后，感受到了一种寒意。
那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毁灭的渴望。
那是飞蛾扑火的执念。明知必死，却要在熄灭前烧尽自己，哪怕只剩最后一簇光。
“真是个……有意思的疯子。”
董辉喉结滚动，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他承认，这凡体的狠劲儿让他久违地感到一种兴奋，一种挑战者才能带来的原始悸动。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想看看，这样一个注定要死的凡人，能在茫茫宇宙中走到哪一步。
但只是片刻而已。
下一秒，属于“天域少主”的高傲瞬间回归，重重碾碎那点几近人性的惺惺相惜。
“可惜，你没资格做我的对手。”他猛地抬手，右肩上的银色符纹如水银翻涌，识海深处那尊被光卵重塑过的神躯也随之共鸣。拳心凝聚出的暗紫能量与银芒交缠旋转，压缩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旋涡，四周空间发出尖啸，甚至在拳锋之下扭曲成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洞。
这一拳，是毁灭性的。
“柳青！！！”
小龙嘶吼着扑来，声音撕裂风雪，混杂着从骨血里挤出的绝望。
而柳青，却在这一刻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嘴角，还挂着那抹熟悉的笑——疯癫、执拗、甚至带着点解脱。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发出半点惨叫。
拳锋落下，天地俱寂。
“轰！”
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
不是血肉横飞的爆碎，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溃散。全身化作无数微小的光屑，如雪花、似星尘，在空中飞散开来。
那些光屑，有的是黑气凝成的碎芒，有的是光卵乳白的柔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交织缠绕，像是宇宙早期的星云互撞，短暂地构筑出一片虚幻的星河。
然后，散了，被极寒之地的狂风一口吞没。
只余几缕坚韧的光芒悬浮原地，像执念未了的魂火，不愿熄灭。
小龙冲进风中，死死抓向那片虚空。
可他什么都没抓到。
只有满手冰冷的风，还有掌心里一缕淡淡的余温。它的眼泪混着血和风，挂在脸颊上结成冰棱，手指仍停在抓握的动作里，像失控的雕像，僵硬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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