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狰狞的数据流汇聚而成的精神侧写。
老吴指着屏幕上那片已经彻底化为深红色的脑域活动图,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看到了吗?语言中枢,镜像神经元过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摹写了,这是……认知层面的覆盖。他每多写一次你的名字,他自己的‘本我词条’就被削弱一分。根据‘回音茧’的反馈模型推演,他的本名正在被‘言辙’这两个字……活生生吃掉。”
言辙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
他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仿佛猎人看到了猎物最致命的破绽。
“笔写别人写多了,忘了自己叫什么。”他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也好,现在,我帮它‘签名’。”
话音未落,他转身走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储物柜,取出一个印着褪色小熊图案的饼干铁盒。
打开盒盖,里面没有甜点,只有一卷泛黄的残破兽皮。
这东西散发着比老吴的古董店还要古老的气息,仿佛是从时间本身的缝隙里抠出来的。
言辙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
他没有用笔,而是直接以指尖血为墨,在那卷兽皮的空白处,以一种扭曲而充满力量感的笔迹写下三行血字。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的编码。
【此名仅属言辙】
【摹写即窃魂】
【临摹者终成影】
这并非是向外界施加的诅咒,而是一段被编码完成的“信息病毒”。
言辙闭上眼,将这三行血字蕴含的“规则”与自身独有的“命名之息”频率进行绑定。
这就像是给自己的名字上了一道无法破解的数字版权锁,任何试图盗用的行为,都将触发毁灭性的反噬。
“苏沁那边,准备好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老吴点点头,迅速在另一台终端上敲击着:“‘无声街舞快闪’,代号‘节拍器’,十五分钟后在第三区废弃的‘大光明’剧院周边启动。所有参与者都已经拿到了特制的震动耳机,会按照你给的节拍频率起舞。”
那不是普通的节拍,而是言辙“命名之息”的共振频率。
苏沁的舞步,将成为他散播这道“概念病毒”的载体。
夜色如墨,废弃剧院的广场上,上百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
他们戴着耳机,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从耳骨传来的一阵阵强烈而富有节奏的震动。
没有音乐,只有心跳与节拍的共鸣。
苏沁站在人群最前方,她就是这场无声狂欢的“节拍器”。
随着第一个重拍落下,她猛地一跺脚,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骤然弹射出去。
每一个滑步、每一次顿足、每一次旋转,都精准地踩在言辙预设的频率上。
她每一步踏在地面,都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一道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命名之息”随之扩散开来,与早已潜伏在城市地脉般的概念流中的那三行伪词条产生共振。
一场针对“名字”的瘟疫,沿着地下文化圈那错综复杂的名字传播链,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
那个后颈纹着狰狞蛇形刺青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在昂贵的宣纸上摹写着“言辙”二字。
他已经写了上千遍,笔下的字迹与言辙本人几乎再无差别。
他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汇聚,仿佛只要再多写几次,他就能彻底取代那个名字,将其背后所代表的一切据为己有。
突然,一股毫无征兆的战栗从他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他握笔的手猛地一抖,大脑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手中的名贵毛笔瞬间失控,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纸上疯狂地拖拽、扭动。
原本工整的字迹瞬间化为狂乱的涂鸦,但仔细看去,那扭曲的笔画却反复构成了一句话——
“我是言辙……我是言辙……我就是言辙……”
他的意识在飞速模糊,脑海中属于自己的记忆、姓名、过往,如同一座被洪水冲垮的沙堡,土崩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言辙”这个名字带来的绝对统治。
最终,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摔在椅子上,彻底昏厥过去。
笔,从他无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老吴的店铺里,蹲在屋顶横梁上的小灰猫,金色的竖瞳中倒映着数据流的变化。
它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尾巴尖绷得笔直。
“喵……它在蜕皮。”小灰的声音直接在言辙脑中响起,“那个旧名字,快要掉下来了。”
言辙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枚与自己精神相连的“回音茧”正在发生剧烈的震颤。
摹写者的“自我词条”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解、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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