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已满,调查的无果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咸阳宫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更压在嬴政自己的精神世界。兰池宫那边,马小云深居简出,除了阅读律法竹简,便是偶尔在宫苑内散步,并无任何异动。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加深了嬴政内心的波澜。他就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生命的天平与权力的陷阱之间反复权衡,备受煎熬。
最终,决断的时刻到了。这一次,召见的地点并非庄严肃穆的正殿,也非上次那间药气弥漫的偏殿,而是选在了嬴政日常处理机要的一处暖阁。这里空间更小,陈设更为实用,书架上堆满了待批的奏章,空气中混合着墨汁、简牍和一种提神香料的气息,更贴近这位帝王真实的工作状态。没有多余的侍从,只有赵高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低眉顺眼,仿佛不存在。
马小云被宦官引入时,嬴政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绘制在帛书上的大秦疆域图前。他的身形在玄色常服的包裹下,依旧能看出那份掌控天下的伟岸,但若仔细观察,那肩膀的线条似乎不再如传说中那般绝对挺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被重负压弯的疲态。
他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望着地图上那北至阴山、南抵象郡、东临大海、西涉流沙的广阔版图,仿佛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缅怀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马小云静立等待,没有出声打扰。暖阁内只有香料在兽炉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良久,嬴政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比十日前似乎更差了一些,蜡黄中透着一股灰败,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在灰烬中重新燃起的火种,锐利、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赌徒般的孤注一掷。他没有绕圈子,直接挥退了本想上前禀报的宦官,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马小云身上。
马先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十日已过。朕,需要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踱步回到那张堆满竹简的御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案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仿佛在为他内心的倒计时打拍子。
你之前所言,祛除沉疴,修复肌体。朕,要知晓具体。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如何祛除?如何修复?所用何物?过程几何?耗时几许?朕,需要知道每一个步骤。
这是摊牌,也是最后的考验。他不再满足于空洞的概念,他要看到可以理解的、哪怕是匪夷所思的方案。他要评估风险,计算代价,衡量那渺茫的希望是否值得他押上一切——包括帝王的尊严、身体的现状,乃至可能存在的、针对他性命的阴谋。
马小云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犹豫或夸张,都可能前功尽弃。
陛下,具体而言,分为三阶段。他开口,声音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第一阶段,清毒固本。目的,乃是将陛下体内沉积多年之丹毒,以及因过度劳损产生的病邪,系统性地清除、中和、排出。此阶段,需使用我特制的净化药剂。他顿了顿,看到嬴政眼神微凝,继续解释道,此药剂非口服,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静脉输注之法,直接引入血脉,循行周身,其效远非汤药所能及。过程或许会有些许不适,如发热、困倦、或短暂病状加重,此乃身体正邪相争之瞑眩反应,属正常现象。此阶段,需每日一次,持续约…十五日至二十日。
静脉输注?嬴政捕捉到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眉头紧锁,何谓静脉?如何输注?
陛下可将其理解为,将药液通过特制的、极细的空心金针,导入您手臂内侧这些较为粗大的‘青筋’之中。马小云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词汇描述,此法可使药力直达病灶,避免经口服被肠胃损耗。金针之细,痛感微乎其微。
嬴政的指尖停止了敲击。将异物直接送入血脉?这想法本身就带着极大的风险和…亵渎感。他死死盯着马小云,试图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心虚。但没有,只有一片坦然。
第二阶段,脏腑滋养与修复。马小云继续道,待体内主要毒素清除,便需针对受损最重的肝、肾、心等脏腑,进行滋养与修复。此阶段,将使用另一种‘细胞修复药剂’,同样通过输注,辅以特定频率的能量光波照射相应躯体部位,刺激其生机,加速受损组织的自我愈合。此阶段,需隔日一次,持续约…一个月。
细胞?能量光波?嬴政感觉自己在听天书,每一个词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但他强迫自己听下去,记下来。
第三阶段,巩固与调理。此时陛下体内沉疴已去大半,身体机能开始恢复。此阶段以口服我调配的营养补充剂’为主,辅以我传授的一套‘呼吸导引术,调和气血,稳固根基,逐步恢复精力,改善睡眠与饮食。此阶段,需每日自行练习,持续一至两个月,乃至更长,视恢复情况而定。
马小云说完,静静地看着嬴政。整个方案,他刻意使用了混合古今的词汇,既展示超越性,又保留一部分可理解性,核心在于强调其系统性、渐进性和技术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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