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阎魔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蓝咖的神经瞬间紧绷,眼神紧紧盯着阎魔,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紧接着,阎魔的眼皮缓缓抬起,一双泛着幽黑光芒的眼睛出现在眼眶中 —— 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能轻易吞噬人的神智,让人陷入恐惧之中。
阎魔的目光缓缓扫过洞府,当落在蓝咖身上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周身的黑气瞬间暴涨,像一团黑色的火焰,将整个宝座都笼罩其中,眼神里满是警惕与锐利,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能穿过黑云、绕过机关,来到自己的核心洞府。
“何人如此大胆,连我的魔洞都敢闯?” 阎魔的声音在洞府中回荡,带着一丝沙哑与威严,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黑气随着他的声音不断翻滚,洞府内的温度也随之骤降,岩壁上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仿佛连岩石都在畏惧他的威严。
蓝咖没有丝毫畏惧,他缓缓抬起头,与阎魔的目光对视,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恭敬,却又不失坚定:“阎魔大哥,是我,蓝咖。”
“蓝咖?” 阎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周身的黑气稍稍收敛了一些,却依旧保持着警惕,“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有本事,不仅能穿过黑云,还能绕过我设下的机关,看来这几年,你的实力倒是长进了不少。只是我很好奇,你不在京城陪着那个灵族小姑娘,跑到我的魔洞来做什么?难道是证据找到了?还是说,你想反悔,提前动手?”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眼神紧紧盯着蓝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在他看来,蓝咖虽然善良,却也狡猾,当年能被自己几句话蒙蔽放走自己,如今也可能为了对付自己,编造谎言欺骗自己,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再重蹈覆辙。
蓝咖看出了他的警惕,却没有在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真诚:“阎魔大哥误会了,我不是来动手的,也不是证据找到了 —— 徐御史派去西域的人还没有消息,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再谈谈。我知道你心里对天庭和二郎神的恨很深,也知道你对我还存有戒心,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帮你洗刷冤屈,不是为了对付你,更不是为了欺骗你。”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与宝座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却依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我知道你在洞府中囚禁了很多生灵,用来培养魔气。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想伤害他们,只是被复仇的念头冲昏了头脑。阎魔大哥,百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 你会帮助迷路的牧民,会治疗受伤的生灵,会守护黑风山的和平。我相信,那份善良还在你心里,只是被仇恨掩盖了而已。”
阎魔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惊讶,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没想到,蓝咖竟然知道自己百年前的事,还能看透自己内心的挣扎。这些年,他被封印在南海海底,又在人间四处躲避天庭的追捕,身边只有魔气相伴,从未有人能理解他,更没有人能看透他内心的痛苦与善良,蓝咖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他被仇恨笼罩的内心,让他沉寂已久的善良,开始微微复苏。
“你怎么知道…… 百年前的事?” 阎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威严,反而多了几分疲惫与脆弱。
“我在南海龙宫时,曾听老龙兵说过你的事,” 蓝咖轻声回答,语气里满是真诚,“他们说,百年前的你,虽然身带魔气,却从未伤害过无辜生灵,反而经常帮助人间的百姓,是当时西域有名的‘善魔’。只是后来被二郎神陷害,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相信,那些老龙兵说的是真的,也相信你内心的善良,从未消失。”
阎魔沉默了,他看着蓝咖眼中的真诚,又想起自己百年前在黑风山的日子 —— 那时的他,每天在山中修行,闲暇时就帮助路过的牧民,看着他们感激的笑容,心里满是温暖。可这些温暖,都被二郎神的陷害和天庭的封印彻底摧毁,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仇恨。
“善良?” 阎魔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里满是自嘲,“蓝咖,你太天真了。善良能换来什么?换来的是被陷害,被封印,被全世界抛弃!我现在的样子,都是拜天庭和二郎神所赐,我凭什么还要保持善良?凭什么还要相信这个伤害过我的世界?”
“就凭那些被你囚禁的生灵,” 蓝咖的语气里满是坚定,“就凭那些还在相信你、期待你回头的百姓,就凭你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从未消失的守护之心。阎魔大哥,复仇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像你讨厌的人,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如果你真的想复仇,就应该用正确的方式 —— 找到证据,让天庭承认错误,让二郎神受到惩罚,而不是伤害无辜的百姓,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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