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火之意志,强调牺牲与奉献,这本身没有错。”
源赖光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金石之音,敲打在鼬的心上:“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该如何牺牲,我的火之意志认为,在谈论牺牲与奉献之前,我们必须先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底层规则。”
“比如,我们必须理解战争的天性,理解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复杂与选择。就像你必须理解,蝎子天生带毒,它蜇人是它的本能。你不能指望只靠善意和道理,就能让它在生死关头收起毒刺。”
他指向山下那片灯火通明的营地,又仿佛指向更遥远的,隐藏着无数蝎子的黑暗。
“我们追求和平,渴望守护,这同样是我们的天性,或者说,是我们的选择。但真正的守护,不是盲目地、一厢情愿地燃烧自己。”
源赖光的话语如同锤击,一下下敲开鼬心中的迷雾:
“真正的守护,是要求我们先成为一团能够掌控自己燃烧方式的火焰。”
“这团火焰,要足够明亮,能够照亮同伴前行的道路。”
“也要足够炽热,能够灼伤一切敢于来犯的敌人。”
“更重要的是,它要能够持续地、智慧地燃烧下去,而不是在一次猛烈的爆发后,就只剩下灰烬。”
这套融合了冷峻的现实主义与不灭的理想主义,强调智慧、力量与持久性的理论,与鼬今日亲身经历的血泪教训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他今日的迷茫,他关于善意与杀戮的悖论,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解释的框架和出口。
鼬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那不仅仅是听懂了道理的光芒,更是一种找到了思想上的归宿和前行方向的震撼与喜悦,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深沉明悟,在他眼底缓缓流淌。
源赖光看着鼬眼中那被彻底点燃的,代表着火之意志的火光,知道传承已然完成,他不再多说。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草屑,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鼬那依旧瘦小,却仿佛承载了更多分量的肩膀。
“回去吧,未来的路,还很长。”
......
木叶村,地下空间,油灯散发着稳定的光芒,照亮了摊开在简易书桌上的卷轴和笔记,本体盘膝坐在床铺上,双目紧闭,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
守鹤百无聊赖地趴在角落,打着哈欠:“喂,你天天这么坐着,不闷吗?本大爷都快发霉了!”
本体没有理会它的抱怨,他时间宝贵,现在这种平静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必须利用每一分每一秒。
本体拿起旁边那本漩涡玖辛奈赠送的“封印术基础”。
书页已被他反复翻阅,上面布满了他自己写下的注解和推演公式。
他没有好高骛远,而是从最基础的符文结构,查克拉能量流转规律,五行封印原理开始,一点一点地吸收这些知识。
“封印的本质,在于约束与引导。”他默念着书中的核心要义,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模拟着查克拉的走向。
他结合自身情况,开始进行大胆的推演,普通的封印术,大多针对单一能量或外来侵入物。而他面临的,是三种同样强大,属性迥异,且已与他自身部分融合的力量。
“不能强行封印某一方,那会立刻打破平衡,引发灾难性后果。”他在笔记上写下推论。
“需要一种能够同时容纳,疏导,并建立新循环的复合式封印。”
他回忆着所知的各类封印术,从四象封印的稳固,到五行封印的平衡,再到八卦封印的复杂结构与镇压效果。
时间在油灯的燃烧中悄然流逝,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守鹤偶尔不耐烦的翻身声。
本体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他的精神却高度集中。
他将基础理论与他从龙脉、转生眼、甚至相柳血脉中感知到的某些古老符文碎片相结合,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封印模型,又逐一推翻,改进。
不知过了多久,本体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迅速铺开一张新的草纸,拿起笔,飞速地在上面绘制起来。
一个极其复杂、层层嵌套的八卦封印阵图,逐渐在纸上呈现,但与传统的八卦封印不同,这个阵图核心处并非简单的阴阳平衡,而是设计了八个独立却又彼此关联的能量枢纽,周围八卦符文则构成了一个动态的调节与循环网络。
“成了。”本体长出一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神色。
“八卦轮回封印,理论上,它可以同时容纳并疏导这三股力量,让它们在封印框架内形成新的,稳定的能量循环,而非现在这种僵持的平衡。”
守鹤被他的动静吸引,凑过来看了看纸上那鬼画符般的图案,撇撇嘴:“画出来有什么用?你这封印术比我知道的任何一种都难啊。”
本体脸上的喜色缓缓收敛,他看着那个复杂到极点的阵图,沉声道:“这个封印,需要三个对封印术有极深理解,且查克拉控制力精准的人,同时从三个方位注入查克拉,协同构建。稍有差池,就会引发能量暴走。”
他摇了摇头:“我找不到三个这样的人,也无法信任他们。”
短暂的失落之后,本体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既然外力不可依靠,那就回归自身。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体内那盘踞的相柳之力,他想起了成功分裂出水分身的经历,想起了相柳那多头多尾,近乎不死的特性。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八卦封印需要三个人,如果,我自己就能长出多个具备独立行动和施术能力的头呢?”他低声自语。
守鹤耳朵动了动:“你又想干什么?”
本体没有回答,他重新闭上双眼,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毒水沼泽的封印空间。
“力量无法调动,那就只能靠水磨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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