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康罗伊的名义。”康罗伊拍了拍他的肩,汤姆的肩骨硌得他手掌生疼,“从今天起,你是猎鹰商会的汤姆·霍克。”汤姆咧嘴笑了,露出颗金牙:“知道了,老板。等我在波士顿站稳……”
“先活过这个月。”康罗伊将一沓伪造的船员证塞进他手里,纸张边缘还带着印刷机的温热,“斯塔瑞克的人在查所有跨洋客船,你的船票是去里斯本的。”
午夜的汽笛撕开海雾时,电报局的学徒抱着铜制电报机冲进码头。
詹尼的披肩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攥着电报稿的手在发抖,纸角被指甲抠出了毛边:“议会明天投票……剥夺法案。”
康罗伊接过电报,煤油灯的光映得字迹发颤。
他的指节抵着下巴,那里还留着威斯克睡前亲他的软乎乎的触感。
詹尼的发梢扫过他手背:“他们要夺庄园、夺实验室……”
“三天前都转去开曼了。”康罗伊从西装内袋抽出份公证文件,火漆印是威斯克的小脚印——今早孩子趴在他办公桌上玩印泥时按的,“名义持有人是威斯克·康罗伊,英国法律动不了未成年人的财产。”他又打开随身的差分机终端,齿轮转动的嗡鸣里,斯塔瑞克的声音突然炸响:“给格雷议员三万英镑,让他在投票时咳血……”
詹尼的手捂住嘴。
康罗伊调出发送列表,二十三家报社的地址在屏幕上跳动:“等明天太阳升起,全伦敦的早餐桌上都会有这段录音。”他合上终端,金属外壳的余温透过掌心传来,“斯塔瑞克想用法律杀我,我就用他自己的脏刀子剜他的肺。”
海风突然大了,将码头的灯火揉成一片碎金。
玛丽号的甲板上,威斯克的小睡帽在舷窗前晃了晃,像朵白色的云。
詹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封电报……”
“V的电报。”康罗伊望着远处邮筒的影子,那里还留着黑裙女人的香水味,是维多利亚最爱的铃兰香,“她在提醒我。”他摸出怀表,布鸟的翅膀正对着玛丽号的方向,“该走了。”
他们走向舷梯时,汤姆的马车正消失在街道尽头。
陈得才抱着檀木箱走向仓库,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根扎进夜色的钉子。
康罗伊回头望了眼码头,宴会厅的窗户突然亮起,暖黄的光从雕花玻璃里漏出来,像谁打翻了蜜罐。
“那是……”詹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明天的饯行宴。”康罗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宴会厅的门开了道缝,有穿礼服的人影晃过,看不清面容,“但有些人,等不到开席了。”
玛丽号的汽笛再次响起,悠长的尾音里,康罗伊牵着詹尼的手踏上舷梯。
威斯克的小脑袋从舱门探出来,手里举着他最爱的锡制火车模型,在月光下闪着银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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