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指尖的金光渐收，地面上连点灰烬都没留下，只余淡淡的檀香驱散了尸臭。
他转头看向缩在黑雾里的鬼老头，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施主，我除了术法，拳脚功夫也还过得去，需要我送你往生吗？”
那笑容落在鬼老头眼里，比厉鬼的獠牙还吓人，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木着脸腹诽：现在的年轻人就不能尊老吗？
他都死了几十年，半截脑壳都没了，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当只鬼？
“杀了，走吧。”张怡揉了揉肚子，语气嫌恶地扫过鬼老头。
她眼角余光瞥到关闭房门口，那里藏着道窥探的视线，却懒得理会。
那个鬼老头就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也皱眉就要掐诀用乱金柝困住他，手腕却被张怡拉住。
“不用管。”张怡下巴往村东头扬了扬，“颜秋在那边清场。”
可以偷懒，为什么要勤快呢！
无邪凑到王也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王道长，您收徒弟吗？我悟性这东西很好的。”
“无先生还是算了。”王也忍着笑摆手。
“我们武当收徒看根骨，您身上的土腥味三里外都能闻到，怕是连山门都进不去。”
何况他虽被逐出师门，也不能带个炸斗专业户回去祸害师门气运。
“偏心！”无邪急了，“张家人也下斗啊，凭什么我就不行？”
“因为我们下斗是为了清理异常，又不是为了东西。”
张怡慢悠悠地补刀，顺手从背包里摸出块压缩饼干。
“先垫垫，找到干净水源再弄热食。”
她抛给王也一块，看了一眼其他人，并不打算给他们。
与此同时，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张颜秋正晃着铁棍，棍尖挑着缕没散的黑烟。
他踢了踢脚边的死尸，吊儿郎当地道。“就这点能耐？”
沈知遥看着他这副反派大佬的架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颜秋哥，你这模样，但凡把这些诡异换成活人，那妥妥就是个变态杀人魔的标配啊！”
明明干的是清理邪祟的好事，偏生要摆出一副“我是反派我最拽，你奈我何”的嚣张模样。
也不知道张家是不是祖传的这种反差感，没有一个正常的。
张颜秋嗤笑一声，半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变态？老子对虐杀没兴趣。”
他可不是张岐妍那个疯批，逮着人就喜欢抽鞭子玩审讯。
他顶多就是手黑了点，办事利索了点。
沈知遥在心里疯狂点头，可不是嘛，你们张家个个都有当变态的潜质，一个比一个疯。
但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毕竟张家现在是他抱的最强大腿。
真要是把这群祖宗惹毛了，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在心里骂我。”张颜秋突然转头，眼神精准地锁定沈知遥，语气笃定得让人没法反驳。
沈知遥瞬间挺直腰板，一脸正气凛然。
“颜秋哥！我是那种人吗？我对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破风的声响，一道黑影裹挟着浓烈的尸臭，张牙舞爪地朝着他的后颈扑来。
沈知遥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流擦着头皮而过，有点懵。
“嗤——”
一声轻响，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利落。
张颜秋不知何时已经侧身到沈知遥身后，手里不知多了一把短匕，精准无比地将那黑影钉在了老槐树的树干上。
那是个缺了半边脸的鬼魂，被匕首钉住后还在疯狂扭动，发出凄厉的尖啸。
张颜秋随手拔出匕首，任由那鬼魂化作黑烟消散，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嫌弃。
“要是让你被这种货色偷袭成功，那死丫头回来不得笑话我一辈子？”
张颜秋抬眼看向村落深处，那里的雾气越发浓郁，隐约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响。
他转头看向沈知遥，语气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让沈知遥差点跳起来。
“你要不自己去找张怡她们汇合，我去屠村。”
“屠、屠村？！”沈知遥的声音都劈岔了，连忙摆手。
“哥！我们是合法合规的公职人员！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犯罪分子！
你这话说出去，我们都得被拉去喝茶！”
他算是看明白了，张家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一言不合就屠村，这谁顶得住啊！
张颜秋挑眉，一脸不以为然：“合法合规？本质上不都一样？
你以为那些所谓的考古队，跟下斗盗墓贼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换了个名头，一个叫保护性发掘，一个叫倒斗，干的活儿不都一样？”
沈知遥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另一边的长白山，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啸着掠过连绵的雪山。
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白，连空气都冻得仿佛要裂开。
张岐妍站在雪地里，仰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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