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也坐了下来，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中尉，今天李将军亲自来，谈的事，关乎整个华北，乃至太平洋战场的战略态势。
事关重大，需要你立刻、原封不动地转告你的上级。”
史密斯中尉脊背下意识挺直了些：
“请讲，江队长。我一定准确传达。”
江岳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核心：
“我部，独立师第一纵队，即将发起一次大规模战略行动。
核心目标，是彻底摧毁鬼子在华北地区最主要的云母矿生产能力。”
“云母？”
史密斯中尉眉头微蹙，对这个矿物名词有些陌生。
“对，云母。”
江岳预料到他的反应，
“军事工业的重要原材料。你看不见它，但鬼子的电台、雷达、飞机发动机、军舰和坦克的电气系统，都离不开它。”
他顿了顿，让信息沉淀一下，然后继续，语速不快，每个字都砸得实实在在：
“我们的行动成功后，保守估计，鬼子将丧失其华北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云母供应。直接后果如下——”
江岳抬起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清晰无比：
“第一，鬼子地面及舰载雷达产量，会暴跌六成。已经装备的雷达性能，下降四成。”
“第二，鬼子所有在建舰船、坦克的电气系统，故障率会飙升三成。”
“第三，鬼子飞机发动机寿命，缩短三成。空中故障率，增加两成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小贩吆喝声。
史密斯中尉的呼吸似乎都轻了，他努力消化着这些具体得可怕的数据。
江岳看着他，语气加重：
“我说这些数字，你们军方和情报部门的专家，自然有办法核实。
等他们核实清楚了，就会明白我们今天谈的，值多少价码。”
史密斯中尉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想去端咖啡杯，又忍住了。
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吹牛，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足以影响战争天平的事实。
“我明白了。”
他声音有点干涩，
“我会立刻将您的原话，加密发往上级部门。”
“很好。”
江岳点头，接着抛出真正的目的，
“拿下矿区，鬼子必定疯狂反扑。我们需要支援，不是慈善，是让这笔战略投资更快见效的必须品。”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中尉：
“我们最急需的，是能上天的东西——飞机发动机，全新的或者状况良好的二手货都行。
还有上次那种大功率军用电台，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这时，李云龙突然哼了一声，插话道：
“告诉你们上头，老子在前头砍小鬼子的手脚筋，他们总不能就在后头看热闹吧？
得出点真家伙！别拿那些破铜烂铁糊弄老子！”
他的话糙理不糙，带着一股沙场悍将特有的蛮横和底气。
史密斯中尉被李云龙的气势逼得微微后仰，连忙点头：
“是，李将军，您的要求我记下了，一定完整转达。”
江岳补了一句：
“时间紧迫。我们希望尽快看到诚意。毕竟，云母矿在鬼子手里多一天，他们就多收获一天。”
当天夜里，纵队司令部灯火通明。
赵刚见到风尘仆仆从大同城赶回来的李云龙和江岳，脸上带着喜色：
“老李，江岳，总部回电了！
完全同意我们的计划！
已经电令在五台山地区坚持斗争的120师360旅聂旅长，全力配合此次行动。
具体的作战方案，由我们一纵队和聂旅共同拟定，报总部批准即可！”
“太好了！”
李云龙一拍大腿，
“聂胡子那边没问题，这仗就成了一半！”
江岳听到聂旅长三个字，眼神微动。
这位旅长可是个传奇人物，以善打硬仗、作风顽强着称。
“司令，政委，”
江岳开口道，
“和聂旅长的具体协同，我看，由我跑一趟最合适。
方案是我提的，里面的关节我最清楚，也好当面说透。”
李云龙没多想，大手一挥：
“行！就你去！跟聂胡子说，老子这回要玩把大的，让他把好牙口准备好！”
“是！”
江岳点头。
事不宜迟，江岳立刻通过电台与远在五台山深处的聂旅长取得了联系。
电波往来间，敲定了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聂旅长那边恰好控制着一段废弃的公路，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经过简单修复，勉强能满足木头鹰的起降。
考虑到近期鬼子航空兵在根据地上空几乎绝迹，天空暂时安全，江岳决定冒险采用最快捷的方式——空中直达。
次日清晨，大同机场。
五架木头鹰准备就绪。
江岳和魏和尚共乘一架，作为长机。
另外四架，每架只配备一名飞行员，原本投弹手的位置，密密麻麻捆扎着的不是炸弹，而是刚刚下线、还散发着桐油和钢铁味道的四二式单兵火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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