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依旧背对着方立功,身影凝固如铁,声音却像从西伯利亚寒流中淬炼出的冰锥:
“电文……怎么讲?”
“还是他娘的那套鬼话!”
方立功几乎是砸一般将那份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电文拍在桌上,震得油灯的火苗一阵狂跳,
“‘各部物资均属紧张,统筹调配尚需时日,望新七旅克服困难,就地筹措,静候后续拨付’!狗屁的车轱辘话!一个字都没变!”
楚云飞猛地旋身!那双属于黄埔精英的、锐利如鹰隼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被轻慢的怒火与深入骨髓的傲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克服困难?!就地筹措?!方兄!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标枪,狠狠戳向地图上那片被红蓝铅笔反复勾画、与日寇碉堡和八路活动区犬牙交错的狭长地带——新七旅防区!
“我的士兵!穿着透风的单衣,在零下十几度的寒风里站岗!
子弹袋瘪得像饿了三天的肚皮,平均不到三十发!
重机枪的备用枪管,膛线都快磨平了!
药品?早就断了顿!
野战医院里的伤兵,疼得把牙都咬碎了,连一片磺胺都抠不出来!”
他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雄狮在低吼,在狭小的旅部里焦躁地踱步,崭新的将官马靴踩在夯实的泥地上,发出沉闷如战鼓的“咚咚”声:
“新七旅刚立起来!
骨头还没硬实!
正是要拿鬼子开刀、打出威风、站稳脚跟的时候!
没弹药,拿什么练出虎狼之兵?!
没冬装,拿什么熬过这晋西北的鬼天气?!
没药品,拿什么保住弟兄们的命?!
拿什么保证这支部队的魂不散?!
你告诉我,拿什么克服困难?!
拿弟兄们的血肉之躯去填鬼子的机枪眼吗?!”
他骤然停步,胸膛剧烈起伏,那股“天子门生”、深受领袖器重的傲气被彻底点燃,化作灼人的烈焰:
“我楚云飞!黄埔五期!委员长亲授中正剑!
带着358团在晋西北尸山血海里滚出来,打鬼子没皱过眉头,压八路寸土不让!
如今统领新编之师,正是要为党国、为阎长官分忧御辱!结果呢?!”
他指着桌上那份电文,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连最基本的军需,都他娘的要卡脖子!
这是下马威?
还是觉得我楚某人……好揉捏?!”
方立功深深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这位旅座的傲骨和那一点就着的霹雳脾气,更清楚这背后盘根错节的肮脏:
“旅座,息怒。
王靖国……那是阎主任心腹里的心腹,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他那连襟……新编23团的高占魁,您也清楚……”
“高占魁?!”
楚云飞从鼻孔里挤出一声极尽轻蔑的冷哼,仿佛提到这个名字都脏了嘴,
“哼!他那新编23团?
刚从保安队扒拉过来的乌合之众!
重机枪都没摸过几回!
战斗力?顶不上老子一个加强排!
可你猜怎么着?!”
楚云飞的声调陡然拔高,充满了淬毒的讽刺:
“我派去军需处蹲点的参谋,看得真真儿的!
他高占魁的给养、弹药,崭新的棉大衣,美国罐头,整箱整箱的哈德门香烟!
一车一车,流水似的往他团部拉!
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他高占魁算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仗着他那连襟王靖国,是军需部那位一手遮天的‘王副主任’吗?!”
方立功苦笑,点头如捣蒜:
“正是如此啊,旅座。
这就是症结。
王副主任手握‘统筹调配’大权,自然先紧着‘自家人’。
高占魁的23团,名义上归咱们新七旅建制,可这物资……人家走的是‘特殊渠道’。”
“特殊渠道?!狗屁的‘特殊渠道’!”
楚云飞怒极反笑,那笑声冷得能冻裂石头,
“这是拿前线将士的命做人情!是结党营私!是蛀空党国的根基!”
他猛地冲到桌边,一把抓起那份轻飘飘的电报,只看了一眼,便如同丢弃肮脏的抹布般狠狠摔在桌上:
“方兄!再给二战区发报?!
不!给我直接接通长官部专线!”
楚云飞眼中射出破釜沉舟的厉芒,一字一顿,如同刀劈斧凿:
“我楚云飞!
以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七旅少将旅长、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身份!
向二战区最高长官阎主任并重庆军事委员会申诉!”
“新七旅全体官兵,秣马厉兵,枕戈待旦!
唯缺御寒之衣!
杀敌之弹!
若因军需不济,致防线失守,贻误全局战机——
此等弥天大罪,他王靖国担待不起!”
“我楚云飞,更不屑于替他背此黑锅!!”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地图卷轴都在颤抖:
“就这么写!一字不改!
他王靖国不是喜欢打官腔、踢皮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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