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的钢笔地掉在地上。
陆昭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十年前父亲办公室里,那台总也修不好的老电扇。
阿杰的声音低了下去,混着雨声钻进每个人耳朵:还有去年冬天,码头那批...货。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韩明远说,只要我听话,就给我女儿凑手术费。
可现在...
现在他要你当最后一颗棋子。陆昭替他说完,目光像把刀,说下去,你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阿杰望着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女儿画的太阳,想起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想起韩明远办公室那盏白得刺眼的灯。
最终,他低头看向自己发抖的手,轻声说:我...我帮他埋过七个人。
审讯室里静得能听见雨水顺着窗沿滴落的声音。
王警官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记录员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陆昭的手指轻轻搭在案卷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十年前父亲教他拼图时的节奏重合——最后一块碎片,终于要拼上了。
阿杰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还有...还有十年前的...
叮——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陆昭扫了眼屏幕,是沈清发来的消息:基金会账户异常转账已锁定,对方账户持有人是韩明远私人医生。
他抬头看向阿杰,后者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反光,眼神突然变得空洞。
陆昭心里一紧,正要开口,阿杰却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你们猜,韩明远的暗房里,除了手术记录,还有什么?
王警官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阿杰的笑声混着雨声,像根细针似的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他望着陆昭,一字一顿地说:还有...陆警官的配枪。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父亲牺牲那晚,局里通报说配枪失踪。
原来,它一直藏在韩明远的暗房里,藏在那块松木板后面。
审讯室的挂钟敲响第九下时,阿杰突然安静下来。
他望着陆昭胸袋上的旧警徽,轻声说:陆医生,你说...我还能看见我女儿拆喜糖吗?
陆昭没说话,只是伸手按在警徽上。
那里还留着父亲体温的余温,像团烧了十年的火,终于要烧穿所有的黑暗。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已经小了。
阿杰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开口:其实...我知道韩明远为什么选我。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被命运掐住脖子的人。
陆昭的手指在警徽上收紧。他知道,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阿杰说完废弃工厂三个字时,突然闪了闪。
陆昭的指尖抵在案卷上,能清晰摸到纸张纤维的凹凸——那是父亲当年案件的复印件,边角被他翻得发毛。
十年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父亲最后一通电话里说查到了白大褂的线索,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枪响。
此刻阿杰喉间溢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那卷旧案卷上,震得他耳膜发疼。
王队。陆昭的声音比他预想中更哑,指节压得案卷发出细碎的响,联系林志远,现在。
王警官的手机几乎是从裤袋里弹出来的。
他按号码时指尖发颤,屏幕蓝光在他脸上割出一道冷白的光:林队?
我是老王。
城郊废弃工厂,韩明远可能在那......对,立刻部署!他转头看向阿杰时,警帽檐还滴着审讯室空调的冷凝水,你最好没耍花样。
阿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泛黄的地图里。
那张泛黄的地图是陆昭从物证科调来的,边角还粘着十年前的旧胶带——正是当年陆振华追查11·23案时用的那张。那是他当实习医生时值夜班的地方。阿杰的声音变得沙哑,他说过,那里的地下室比任何保险柜都安全。他突然抬头,眼白里血丝盘成网,你们得把我女儿接走。
现在。
陆昭从外套内袋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
纸张滑过桌面时带起风,吹得阿杰额前湿发翘起:证人保护协议。他指腹点在紧急安置那栏,你配合指认现场、完成证词,我们会在手术前把你女儿转移到外省私立医院。
阿杰的手指悬在签名栏上方足有半分钟。
陆昭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像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
最终那根颤抖的食指落下去,在二字上按出个淡红的印子:工厂后面有排老杨树,第三棵树下埋着钥匙。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溢出泪,韩明远总说我是条狗,可狗急了......
够了。王警官扯过协议塞进证物袋,小刘,带他去做笔录。
阿杰被带走时,陆昭注意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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