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来自顶层包厢的冰冷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落在林昊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漠然与一丝极淡却纯粹的嫉妒。
这目光一闪即逝,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但林昊凭借八狱之力加持的敏锐灵觉,无比确信自己被注意到了。
“被发现了?”
洛璃传音,她也感受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诡异注视,如同被暗处的毒蛇盯上。
“无妨。”
林昊神色不变,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意扫视场馆。
“既然找到了方向,总有办法上去,我们先看看情况。”
他将更多注意力投向擂台,同时也分出一丝神识,如同最细微的蛛丝,不着痕迹地探查着武斗场的结构,尤其是通往顶层的路径。
他发现,除了明面的楼梯,还有数条隐蔽的通道和一座需要特殊令牌才能启动的小型传送阵,守卫森严,暗处隐藏着数道不弱于金丹后期的气息。
此时,擂台上新的战斗已经开始。
挑战者是一名身材瘦小、动作如鬼魅般的刺客型修士,身法诡异,匕首上淬着幽蓝的剧毒。
而连胜王者“炎刀”吴烈虽然断了一臂,但气势不减反增,炽热的火焰刀罡纵横捭阖,将大半擂台化为火海,逼得那刺客险象环生。
看台上的欢呼、咒骂、下注的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浓烈的负面情绪对血腥的狂热、对财富的贪婪、对强者力量的嫉妒、对败亡命运的恐惧,如同浓稠的墨汁,浸染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林昊体内的嫉妒之狱本源越发活跃,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无形的“养料”,甚至反馈给林昊一种对这些情绪更清晰的感知能力。
他能“听”到观众席上某个落魄修士看着吴烈风光无限时,心中那酸涩的低语:“凭什么……我若有他一半资源……”;
能“感觉”到另一个角落,某宗门弟子看着对手宗门的天才获胜时,那扭曲的怨恨:“等着吧,天骄战上定要你好看!”;
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在武斗场深处,那些等待上场的修士休息区内,弥漫着的紧张、焦虑以及互相提防的恶意。
这里,简直是嫉妒之念滋生的完美温床。
“砰!”
擂台上,吴烈抓住刺客一个微小的破绽,燃烧着烈焰的断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劈出,虽然被刺客险险避开要害,却将其一条腿齐膝斩断!
刺客惨叫着倒地,毒匕首脱手飞出。
吴烈狞笑着,举起断刀,就要结果对手性命。
“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叱响起,并非来自裁判或主持人,而是来自观众席的一个角落。
一道水蓝色的灵光如同匹练般射向擂台,精准地撞在吴烈的断刀上,将其震开,救下了那名刺客。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出手之人。
那是一名身着水蓝色长裙,面容清冷如冰莲的女子,气质出众,修为亦是金丹中期。
“是‘碧波仙子’冷凝霜!”
“她可是镜水阁的真传首席,预测排名前二十的天骄,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出手干预?”
“听说她一向不喜杀戮,看来是真的。”
主持人也有些为难,武斗场的规矩是签了生死状便可分生死,但冷凝霜背景不小,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吴烈被打断,怒火中烧,但看清是冷凝霜后,也强压着火气:“冷仙子,你这是何意?武斗场的规矩,生死由命!”
冷凝霜声音清越:“他已败,何必赶尽杀绝?修行不易,留人一线生机,亦是功德。”
就在双方僵持,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林昊的目光却再次投向了顶层包厢。
他清晰地感觉到,在冷凝霜出手,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实力和那种“悲天悯人”的姿态时,那包厢内传来的嫉妒意念,陡然增强了一瞬!
那意念中,除了冰冷的嫉妒,还夹杂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有意思。”
林昊心中冷笑,“这包厢里的存在,似乎不仅嫉妒力量,连这种‘善良’与‘出众’也一并嫉妒?
或者说,它嫉妒的,是任何形式的‘特殊性’和‘被关注’?”
他似乎摸到了一点这嫉妒之狱显化体的脾性。
最终,在冷凝霜的坚持和其背后镜水阁的威慑下,武斗场方面破例允许她带走那名重伤的刺客。
风波暂时平息,比赛继续。
林昊没有继续观看比赛,他对石破天和洛璃传音道:“我们走,去外面等。”
三人悄然离开了喧嚣的武斗场内部,来到外面相对安静一些的街道。
林昊寻了一处能看到武斗场主要出口,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静静等待。
“昊子,你在等谁?那个冷凝霜?”石破天疑惑。
“不完全是。”
林昊目光深邃,“我在等……可能出现的‘引路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冷凝霜果然带着那名断腿的刺客,在一名镜水阁女弟子的陪同下,从武斗场侧门走了出来,她们似乎准备返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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