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的深秋,天高云淡,阳光和煦。陈长生爷爷的七十大寿,定在了当地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锦州宾馆”最大的宴会厅“锦绣厅”。虽说陈长生主张低调温馨,但以陈家如今隐隐展现的声势,加之陈长生有意借此机会让老人风光一番,这场寿宴的规格,想低调也难。
上午十一点刚过,“锦绣厅”门口已是宾客盈门,喜气洋洋。巨大的“寿”字中堂悬挂正中,红毯铺地,四周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花篮,其中不乏一些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署名。陈长生的父母穿着崭新的礼服,精神焕发地在门口迎客,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陈长生则陪着今天的老寿星——爷爷,坐在主桌。爷爷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届古稀,但精神矍铄,看着儿孙满堂,宾客如云,笑得合不拢嘴。
赵潇旋和她的三位室友也盛装出席,坐在靠近主桌的位置,她们的出现,靓丽动人,也为寿宴增添了不少光彩。张萌兴奋地小声对刘芸说:“哇,长生哥爷爷过寿也好气派啊!” 刘芸点头:“是啊,感觉比昨天婚礼还隆重些。” 孙薇则默默观察着来往的宾客,发现其中不少人的气度穿着,似乎都不是普通百姓。
李强和王雪也早早到场,李强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俨然已是成功人士的模样,他忙着帮陈父招呼客人,跑前跑后,尽心尽力。王雪则陪着赵潇旋她们说话。看到陈长生对爷爷的孝敬,李强心中对兄弟的敬重又深了一层。
寿宴在喜庆的乐曲中正式开始。司仪是锦州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口才了得,将气氛烘托得十分热烈。陈长生作为长孙,上台致辞,言辞恳切,感念爷爷养育之恩,祝愿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并送上了一份精心准备的寿礼——一副由名家雕刻的极品和田玉寿星摆件,寓意吉祥,价值不菲,引得台下阵阵惊叹。爷爷接过礼物,老怀大慰,连声说好。
酒过三巡,宴会气氛愈加热烈。宾客们纷纷起身向老寿星敬酒,说着吉祥话。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喧哗的声音从宴会厅入口处传来。只见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挺着啤酒肚、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同样气质彪悍的跟班,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手腕上是一块金灿灿的手表,举止粗鲁,与宴会厅内典雅的气氛格格不入。
“哟!陈老爷子!恭喜恭喜啊!七十大寿,兄弟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那中年男子嗓门洪亮,带着一股江湖气,径直朝着主桌走来。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长生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在场的不少本地宾客看到此人,脸色都微微一变,低声交头接耳。
“是‘金宝实业’的张金宝!他怎么来了?”
“听说他早年是混社会的,后来靠拆迁发了家,手底下养着一帮人,在城西一带很有势力,不太好惹。”
“陈家怎么会请他来?”
陈父陈母看到张金宝,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和尴尬,显然并非他们邀请的客人,但碍于场面,还是起身勉强笑着迎了上去:“张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
张金宝却摆摆手,目光直接越过陈父陈母,落在主位上的陈老爷子,以及陪在旁边的陈长生身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陈老爷子福气啊!听说您孙子在北京发了大财?了不得啊!” 说着,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白酒,走到主桌前,对陈老爷子说:“老爷子,我敬您一杯!祝您长命百岁!” 说完,自己一饮而尽,态度颇为无礼。
敬完酒,张金宝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拉过一把椅子,凑近陈长生,喷着酒气,压低声音道:“这位就是陈老板吧?果然年轻有为!鄙人张金宝,在锦州地面上做点小生意。听说陈老板在北京能量很大?正好,兄弟我最近在城西有块地,手续上遇到点小麻烦,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帮忙疏通疏通?只要事成,好处费绝对让你满意!” 他话语中带着试探和一丝威胁,显然是把陈长生当成了可以利益交换的对象,甚至有点仗着地头蛇身份强买强卖的意思。
周围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紧张地看着这边。谁都看得出来,这张金宝是来者不善。陈父陈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个地头蛇。
赵潇旋和室友们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张萌担心地小声说:“那个人看起来好凶啊,长生哥不会有麻烦吧?”
李强眉头紧皱,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旦有事就冲上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陈长生却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张金宝,那眼神深邃得让张金宝心里没来由地一突。
“张总是吧?”陈长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今天是我爷爷七十大寿,我只谈家事,不谈生意。你的地,你的麻烦,与我无关。”
张金宝没想到陈长生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沉:“陈老板,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在锦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我张金宝的面子,还没几个人敢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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