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老眼直视疤面男人:“若大人执意要搜村,老朽不敢阻拦。但村子贫瘠,这几日又死了人,实在经不起折腾。若搜不出什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留我们这些山野草民一条活路。”
这话绵里藏针,既点出阎川可能私藏了什么,又暗示搜村会激起民变。
疤面男人眯起眼。
阎川传讯里确实语焉不详,只强调矿洞有邪物,有体修夺宝。但若真有什么“秘宝”被阎川私吞了,再借他们执刑队的手屠了村,岂不是死无对证?
他骑在黑鳞兽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个破败的山村。
泥墙草屋,衣着褴褛的村民,空气中弥漫着贫穷和恐惧的气息。
不像能藏住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
但……
他的目光落向村子深处,那片被封死的矿洞方向。
血腥味,焦臭味,还有……一丝极淡却让他本能警惕的阴冷气息,确实从那边传来。
阎川不敢回来,只敢传讯。矿洞封了。这村子的人在隐瞒什么。
“一炷香。”疤面男人开口,声音毫无波澜,“交出那个体修,或者,我们自己找。若是我们自己找到——”
他顿了顿,右眼里的杀意不再掩饰。
“老幼不留。”
空气凝固了。
石虎跪在地上,冷汗浸透后背。
老药师握着药杖的手在颤抖。
村民们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熄灭了。
就在死寂即将被绝望的哭喊打破时——
“咳咳……”
低哑的咳嗽声,从石虎身后的石屋里传来。
不重,但在针落可闻的村口,清晰得刺耳。
疤面男人的目光骤然锐利,如鹰隼般锁定那扇木门。
光头壮汉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
戴面具的女人手指一勾,钉在地上的幽蓝弯刃“嗡”地飞回她手中。
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一个身影,扶着门框,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暮色下,那人浑身缠满渗血的布条,右臂和左腿裹得尤其厚重,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发被冷汗浸湿,紧贴在额角。每走一步,身体都在轻微地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但他站直了。
迎着二十余名圣殿执刑队员的目光,迎着黑鳞兽暗红的瞳孔,迎着疤面男人冰冷的审视。
伍小满抬起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即将沸腾的、滚烫的什么东西。
“找我?”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却异常清晰。
“我就在这儿。”
石虎猛地回头,失声:“大人!您怎么——”
伍小满没看他,目光径直落在疤面男人身上。
“圣殿执刑队?”他扯了扯嘴角,“来得真快。阎川那孙子,跑得倒是更快。”
疤面男人盯着他,没说话,右眼里却闪过一丝凝重。
伤得很重。
重到连站都勉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让阎川那个心狠手辣、实力接近命泉境的老油条,不惜传讯搬救兵,甚至可能私吞了什么也要栽赃?
“你就是那个体修?”疤面男人缓缓问。
“如假包换。”伍小满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只能靠拳头,一点花活儿都不会的那种。”
“矿洞里的东西,在你手上?”
“东西?”伍小满笑了,笑得咳嗽起来,咳出几点血沫,“咳咳……你说那团……黑乎乎的、会吃人的玩意?那玩意……还在洞里趴着呢。阎川没跟你们说?”
疤面男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阎川的传讯里,确实提到了“黑暗”、“邪祟”,但重点全在“体修夺宝”上。
“你伤了圣使。”戴面具的女人冷冷开口,“按圣殿律,当诛。”
“诛?”伍小满抬起缠满布条的右手,看了看,又放下,“行啊。来。”
他目光扫过那二十名黑甲步卒,扫过光头壮汉,扫过面具女人,最后回到疤面男人脸上。
“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
“杀了我,”伍小满一字一顿,“矿洞里那玩意,谁去处理?你们?”
疤面男人沉默。
阎川的传讯语焉不详,但能让一个命泉境的圣使重伤逃窜,矿洞里的东西绝不简单。他们这次来,首要任务是拿人,顺便查探矿洞异变。若真有什么棘手邪祟……
“圣殿自有手段。”疤面男人淡淡道,“不劳你操心。”
“哦。”伍小满点点头,“那你们自便。不过——”
他话锋一转。
“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让我吃顿饱饭?”
这话说得突兀,甚至有些可笑。
但疤面男人没笑。
他盯着伍小满苍白的脸,缠满布条的身体,还有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重伤至此,面对绝境,第一句话是要吃饭?
“石虎。”伍小满没等疤面男人回答,转向石虎,“刚才让你拿的东西,拿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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