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影’?”
璃洛的声音刚落,就像一道惊雷炸在大殿里,刚刚缓和的空气瞬间绷紧。凌霄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剑,神识像细密的网,再次铺天盖地扫过整个大殿;慕婉卿也立刻握紧长剑,月华佩泛着清冷的光,她警惕地盯着四周,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七星龙珏剑的星光指针稳稳钉在西北角——那里立着一根半塌的青铜巨柱,断柱投下的阴影扭曲地铺在地上,看上去空无一物,和寻常阴影没什么两样。
可此刻,在凌霄高度紧绷的感知里,那片阴影却像掺了水的墨,变得有些“粘稠”,和周围的石壁、空气格格不入,像一块硬生生贴上去的补丁。若不是龙珏剑指明方向,又或是他此刻神经绷到极致,根本不可能发现这细微的异常。
“藏头露尾的东西,出来!”凌霄冷喝一声,声音里裹着斩星剑的煞气,像一道利刃,直刺那片阴影。
阴影猛地动了,像被石子搅乱的水面,一圈圈荡漾开来。紧接着,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从阴影里“浮”了出来——那轮廓全由纯粹的暗影构成,没有五官,没有表情,周身散着一种和归墟之力不同、却同样让人脊背发寒的冰冷,像万年不化的寒冰,带着死寂的气息。
就是它!之前在星枢殿角落窥视后消失的那个存在!
“影组织?”凌霄立刻想起之前拿到的神秘令牌,还有母亲提过的、与星辰遗迹有关的“影”。他往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将刚苏醒、还虚弱得站不稳的璃洛护在身后;慕婉卿也默契地移了移位置,和他形成犄角之势,将璃洛护在中间。
那暗影轮廓没动手,也没回答。它就那样“站”着,用一种没有感情的“目光”扫过凌霄,扫过慕婉卿,最后在璃洛和她怀里的七星龙珏剑上顿了一瞬——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它身上散出来,带着审视,像在记录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慕婉卿厉声追问,月华剑的剑光在她指尖吞吐,随时准备出鞘。
暗影还是沉默。它抬起一条由阴影凝成的手臂,指向璃洛——准确说,是指向她怀里的七星龙珏剑。接着,它模糊的“头”转向凌霄,手臂缓缓移动,又指向了凌霄。
没有敌意,没有杀机,只有一种冰冷的、像机器执行程序般的观测与确认,不带半分活气。
凌霄的脑子飞快转动。这“影”的行为太诡异了,不像活物,倒像个被设定好指令的造物,或是某个存在的分身。它似乎对星辰传承者,尤其是拿着重要信物的人,格外关注。
“你的目的,是记录?还是有别的图谋?”凌霄试着和它沟通,同时暗中积蓄力量,指尖凝着一丝斩星剑的煞气——这东西太邪门,绝不能让它随心所欲。
或许是“记录”两个字触动了它,暗影轮廓微微偏了偏“头”,一道冰冷的、没有起伏的意念直接钻进凌霄和慕婉卿的脑海:
“观测……记录……星辰火种……归墟变量……上报……”
意念断断续续的,像生锈的机器在运转,全无人味。
星辰火种?是指我们这些传承者吗?归墟变量?是说我们对抗归墟带来的变化?上报?向谁上报?
凌霄心里一沉——这“影”组织,果然不简单。他们竟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在暗中记录着星辰传承和归墟侵蚀的对抗,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就在凌霄想追问更多时,那暗影轮廓似乎完成了“记录”,身形开始慢慢变淡,像要再次融回阴影里消失。
“想走?”凌霄眼神一冷。既然不是朋友,还一直鬼鬼祟祟,哪能让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并指如剑,一道裹着斩星剑煞气的星辰指劲射出去,像道血色闪电,瞬间劈向那快要消散的暗影!
指劲快得离谱,眼看就要撞上暗影!
那暗影像是没料到凌霄会突然动手,变淡的动作猛地顿住,仓促间抬起阴影手臂去挡!
“嗤——!”
像烧红的烙铁烫进雪堆里,指劲轻易撕裂了阴影手臂,连带着里面某种看不见的核心一起毁掉!暗影轮廓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那是意念层面的剧烈波动,听得人脑子发疼。
它不再想着隐匿,剩下的身体“嘭”地炸开,化作几十道细小的黑影,像受惊的鱼群,朝着大殿各个角落的阴影疯狂逃窜!
“拦住它们!”凌霄对慕婉卿喊了一声,自己身形如风,剑指连点,一道道凝练的指劲精准地追上那些小黑影,每一道都能把黑影炸得烟消云散。
慕婉卿也立刻出手,月华剑的光芒散开,化作漫天清辉剑雨,罩住了另一边的黑影,剑光过处,黑影纷纷湮灭。
璃洛虽然虚弱,却也紧紧抱着龙珏剑,小脸绷得紧紧的,想帮忙。龙珏剑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散出柔和的星辉,织成一道淡淡的光环——这光环虽弱,却迟缓了附近几道黑影的速度,让凌霄和慕婉卿轻松追上,将它们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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