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我还是留了下来。
说实话,我虽然相信方轻源做得出那种龌龊事,但是我相信州局定然不会相信是我干的,只要叫刑侦支队技术室的人过来鉴定,是谁的生物痕迹一验就清。
但是,我犯不着跟方轻源共冒此风险。
毕竟,我违规进入禁闭室的事实是存在的,大家都不说还好,要是真摆到桌面上来,也是个事;再有,方轻源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跟他撕破脸。
明明可以协作,为什么要搞成仇人。
“喝酒,来喝一点。”见到我不走了,方轻源就又切换成笑脸,他直接把禁闭室这张简单的桌子搬到床前,自己坐在床上,把凳子让给了我,让我坐在他的对面,还找了两个杯子,倒了整整两满杯。
根据平时接触所掌握,方轻源的酒量应该不到这一大杯,现在这样豁出去跟我喝,也算是诚意满满。
“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兄弟。”方轻源举起杯子,一口就闷了。剧烈的辣意,让他不停地吐舌头,好半天才适应过来。我不得不又找一个杯子,给他接了杯凉水喝下,才让他舒缓过来。
“我晓得,我原本是不够格得当这个副县长的。”方轻源也不管我喝没喝掉杯中酒,而是继续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跟我聊他的内心世界。
方轻源说,按照他的性格脾气、按照学历、按照干部年轻化的要求,如果放到现在,就算再选一百遍,邛山县的副县长、公安局长是不会轮到他的。在陈恚离职的时候,他之所以被组织看中,无非是有人看中了他的莽、他的憨、他的无脑冲动。
“组织通知我准备考察材料的时候,我特么的正在玉米地里跟老百姓掰苞谷。”方轻源说,得知组织将他列为邛山县公安局长的人选那一刻,他的内心是激动的,对组织是充满感恩的,认为自己奋斗一生终于得到了组织的认可,是自己刚正不阿的性格被上级肯定,所以心怀感激,决定要大干一场,带领邛山公安向前进,更多地为群众谋利益、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
可是,到邛山工作之后,他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看中的并不是这些。”方轻源突然显得很气馁,他说有人想利用我的这种性格,来找陈恚的问题线索,来把你元亮逼走,还要把矛头指向你们背后的人。
方轻源突然间这样一说,我顿时就傻了,方局长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又有谁要搞我背后的人,目标是樊青天还是水云天?
“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看错了相、托错了人。”方轻源又小喝一口酒,喝得砸吧砸吧的。他说老子方轻源是莽、是冲动,但是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我的莽是对犯罪分子、对贪官污吏、对尸位素餐的庸官懒官,并不会对着那些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人!
也就说,方轻源是调查过陈恚和我的,甚至还调查过我们背后的人,只不过通过他的调查,发现我们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样子。
“老弟,做人难啊。”方轻源说着说着,又闷了一大口。这下好了,局长都喝了一杯半,我这还没开始呢。所以,我不得不忍住胃里的不适,一口气将面前一杯吞了下去。
“趁我还没有醉,我给你说说心里话。”方轻源的酒量是不行,但是就算酒量再差,醉意也不会立即发作。他跟我说,老弟你晓得我有好难吗,别看我现在是副县长,可是特么的却有人想要我当提线木偶,指东指西的呢。
方轻源感慨说,我们这些副局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可以完全以业务标准来要求自己。
但是他不行!
他是一把手,那就得听上面的意图行事。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指使方轻源,要他狠狠地挖我们身上的污垢。
“可我方轻源光胯胯地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光胯胯地做人。”方轻源甩了甩头,他说他方家从来就没有孬种,要他开黑枪、整黑材料,他不会,也更不会为了头上的帽子去整人。
所以,方轻源就活成了个夹心饼干。夹着他的,一面是给他职位的人,另一面则是正义和良心。
“你不敢说,可我已经猜到了。”方轻源说,你们不就是要放对了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一年来邛山的风风雨雨,不都是你们这些人搅的?
啊?
方轻源你真不是傻啊。
酒毕竟是个能让人迷瞪的东西,方轻源喝这么多,还是有一点漂了。他说,元亮你今天参加的这个局,不是猫和老鼠吃饭,是狮子和老虎共餐啊,两边的人都想搞死对方,只是现在还不到掀桌子的时候而已。
“你猜我咋晓得的?”方轻源虽然是问我,但是他并不期待我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给自己说出了答案。他说,张芷涵啊,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就是不晓得长得如何、乖不乖?这姑娘怪可怜的,居然被张忠福拿来当饵料,钓你元亮呢。
听到这里,我算是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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