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婴儿。
蜷缩着,皮肤如玉,眉心一点血痣,呼吸微弱,可每一次起伏,整个空间都跟着震一下。它没穿衣服,身上浮着淡淡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
云逸尘愣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剑灵背后藏着什么,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
一个孩子。
而且……那眉心的痣,位置跟他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他脚落地的瞬间,婴儿忽然睁开了眼。
不是哭,也不是笑,就是睁眼。
可那一眼,云逸尘脑子里“轰”地炸开。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祭坛上,手里抱着这个婴儿,天上雷劫滚滚,脚下血流成河。他听见有人在喊:“封印不能断!剑灵不能灭!”
他还看见苏瑶月站在远处,手里捧着一轮月轮,眼泪掉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画面一闪而过,等他回神,婴儿已经闭上了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未来,或者……过去。
他站在原地,没再动。心口那滴星血跳得厉害,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剑灵的碎片还在飘,最后一片落在他脚边,化作一枚小小的剑形印记,自动贴上他手背。
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那婴儿。
“你等了万年。”他低声说,“结果等来个这么小的?”
婴儿没反应。
云逸尘咧了下嘴,想笑,可笑不出来。
他忽然觉得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从被逐出师门那天起,一路杀到现在,他以为自己是在报仇,是在夺回什么。可现在他明白了——
他不是在夺回,他是在接班。
接一个谁都不想接的烂摊子。
“慕容雪。”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要是还在,肯定要说——‘云逸尘,你这傻子,又被人骗了’。”
风没动,可他好像听见了一声笑。
很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
每一步落下,地上的符文就亮一分。他知道,这地方还没完。四象归位只是开始,这婴儿是谁,怎么带出去,苏瑶月那边怎么样了,林玄风是不是真死了……一堆破事等着他。
可他不在乎了。
他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他摸了摸心口,那里还留着一缕凉意,像是月光擦过指尖。
“等我。”他低声说,“这次,我不让你等太久。”
他走到婴儿面前,蹲下身,伸手去抱。
就在他指尖触到那小小身体的瞬间,婴儿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挣扎,也不是哭闹。
它抬起小手,轻轻按在了云逸尘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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