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第七天,苏瑶在整理顾言泽的书房时,从一本夹着干枯栀子花的旧相册里掉出了半张泛黄的剪报。报纸边缘磨损得厉害,标题《跨国集团星寰资本创始人顾振宏涉嫌内幕交易》的油墨已经晕染,配图里的男人穿着笔挺西装,站在华尔街铜牛前笑容自信——那是十年前的顾振宏,也是她在财经纪录片里见过的、那个一手建立商业帝国的男人。
在看什么?顾言泽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刚拍完广告的雪松味洗发水香气还未散去。他看到剪报时动作顿了顿,伸手想拿却又停在半空,这是我妈收起来的,怎么跑这儿来了。
苏瑶指尖划过报纸上星寰资本的logo,那是个由十二颗星芒组成的圆环,像极了她昨天在顾振宏寄来的明信片背面看到的烫金印记。明信片上只有一行字:十二星芒阵,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当时只当是狱中老人的絮语,此刻却和剪报上的标志重叠在一起,莫名让她想起绣云斋老婆婆说的锁缘阵。
言泽,苏瑶转过身,将剪报递给他,你爸爸的星寰资本,是不是和那个布阵的高人有关?
顾言泽的眼神暗了暗,把剪报夹回相册深处。别想太多,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突然打住话头,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好像有人来了。
玄关处传来陈婉阿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您怎么来了?言泽和瑶瑶刚……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我找顾言泽,谈点私事。
苏瑶跟着顾言泽下楼时,看到客厅里坐着个穿黑色唐装的老人。他头发全白,却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盘着油亮的核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们——正是在云顶阁见过的那位神秘高人,也是顾振宏信里提到的布阵者。
顾少爷,苏小姐,老人站起身,拱了拱手,袖口露出腕间的十二颗星芒银镯,老头子我叫秦无咎,是你父亲的故交。
顾言泽挡在苏瑶身前,语气冷淡:秦老先生有话直说吧。
秦无咎笑了笑,指了指沙发:不急,先喝杯茶。他从随身的檀木盒里取出三枚茶饼,放入紫砂壶中冲泡。茶汤呈琥珀色,带着奇异的药香。忘忧草,能解心魔。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当年你父亲找我布锁缘阵,其实另有隐情。
苏瑶端茶杯的手一顿,顾言泽不是说阵法是赵建明搞的鬼吗?
赵建明那蠢货懂什么阵法?秦无咎呷了口茶,当年星寰资本遭遇内鬼反噬,你父亲为了保护你们母子,故意设了这个局——表面是针对苏小姐的姻缘阵,实则是用你们的喜气冲散公司的霉运,顺便引出内鬼。
顾言泽猛地站起身:你是说,我爸让你布阵,是为了救星寰资本?
不然你以为,以你父亲的手段,会任由一个小小的赵建明摆布?秦无咎放下茶杯,十二星芒阵是星寰资本的护运阵,当年由我师父所布,每十年需用直系亲属的姻缘喜气加固。你父亲本想等你自然恋爱后再行此事,谁知赵建明勾结外敌,提前破了阵眼,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麻烦。
苏瑶听得心惊肉跳,原来那场差点毁掉他们的阵法,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玄机。她想起婚礼上黑衣男人的出现,想起顾振宏信里的暗中帮助,突然明白那些看似巧合的事件,其实都是精心策划的棋局。
那现在呢?顾言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爸进了监狱,星寰资本怎么样了?
秦无咎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星寰资本的核心资产已经转移到海外,由一个秘密信托基金管理,受益人是你和苏小姐。
顾言泽接过文件,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苏瑶看到他翻文件时,指尖在十二星芒信托的条款上停留了很久。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将秦无咎的身影映得有些模糊。
秦老先生,苏瑶突然开口,我外婆以前也有个和您差不多的银镯,她说那是民国时一个风水先生给的。
秦无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苏小姐的外婆,是不是姓沈?
苏瑶点点头,外婆确实姓沈。秦无咎放下核桃,神色变得郑重:当年我师父布十二星芒阵时,曾收过三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你外婆的父亲。看来这姻缘,从那时起就已注定了。
雨声越来越大,秦无咎起身告辞时,将一个锦囊交给苏瑶:这是你外婆托我交给你的,她说等你遇到真正的良人时再打开。
送走秦无咎,顾言泽立刻让助理去查十二星芒信托的底细。苏瑶回到卧室,打开那个绣着栀子花的锦囊,里面是枚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和婚纱内衬一样的星芒图案。她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话:瑶瑶,以后遇到戴星芒的人,要珍惜。
半夜顾言泽查完资料回来,脸色凝重:星寰资本的内鬼还没揪出来,这个信托基金虽然在我们名下,但每年的收益都被转到一个匿名账户。他坐在床边,握住苏瑶的手,我怀疑,当年陷害我爸的人还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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