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烟尘滚滚。
一万名镇北军士兵，组成的黑色洪流，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东方，席卷而去。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让大地，随之震颤。
一万人的行军队伍，绵延数里，却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喧哗声。
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的“沙沙”声，汇聚成一曲，令人心悸的，死亡交响。
沿途的百姓，远远地看到这支，散发着滔天杀气的军队，无不骇然失色，纷纷躲避。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军容严整，如此气势骇人的军队。
这，真的是大明的官军吗？
怎么看起来，比传说中的鞑子铁骑，还要可怕？
朱衡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后，是王五和一众亲卫。
“殿下，我们已经进入真定府地界了。”王五看了一眼地图，汇报道，“照这个速度，再有三天，我们就能抵达保定，兵临京畿！”
“太慢了。”朱衡皱了皱眉。
“传令下去，全军，再次提速！”
“告诉弟兄们，第一个冲到北京城下的，赏黄金百两！”
“是！”王五兴奋地领命而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镇北军的行军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真定府城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前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人数约有千人的官军。
他们排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阵型，手持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官袍，看起来像是知府的文官。
他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挺着肚子，脸上，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威严。
“站住！”
看到镇北军的先头部队，那知府，大喝一声。
“本官乃真定知府，孙传庭！”
“尔等是何处兵马？为何无兵部勘合，擅入我真定府地界？！”
“速速停下，接受本官盘查！否则，休怪本官，以谋逆论处！”
他的声音，很大，很洪亮。
但落在镇北军士兵的耳朵里，却显得那样的可笑。
带队的千总张虎，甚至都懒得搭理他，只是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
“全军，保持阵型，继续前进！”
“碾过去！”
“是！”
上千名士兵，齐声怒吼，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向前，压了过去。
那股由上千名杀神，汇聚而成的恐怖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向着对面的官军，狠狠地压了过去。
真定府的那千把官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血都没见过。
此刻，被镇北军的气势一冲，顿时吓得两腿发软，阵型，瞬间，就散了大半。
不少人，已经开始悄悄地，向后退去。
“反了！反了！你们要造反吗？！”
那孙知府，见自己的话，竟然被无视了，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张虎，破口大骂。
“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们敢冲撞本官？！”
“来人！给本官拿下！”
他身边的几个亲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开玩笑！
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片，跟铁打的墙一样，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张虎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
眼看着，两支军队，就要撞在一起。
就在此时，后方的朱衡，策马赶了上来。
“住手。”
他淡淡地开口。
张虎立刻一挥手，整个镇北军的先头部队，如同一个人一般，瞬间，停下了脚步。
那种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掌控力，让对面的孙知服，看得，心头又是一震。
朱衡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就是真定知府？”
“正是本官！”孙知府梗着脖子，强作镇定，“你是何人？竟敢率兵，擅闯京畿重地！”
“本王，代王朱衡。”
朱衡的声音，很平静。
但“代王”两个字，却如同炸雷，在孙知府的耳边响起。
他……他就是那个，在大同，筑京观，屠戮数万鞑子的，杀神藩王？！
孙知府的腿，瞬间，就软了。
他虽然是个文官，但也听说了，这位代王殿下，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自己，竟然，把这位爷，给拦下来了？
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是朝廷命官，奉命在此，盘查过往兵马，乃是职责所在。
他怕什么？
想到这里，他又鼓起了勇气。
“原……原来是代王殿下。”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殿下，此去京城，可有兵部或内阁的调令？”
“没有。”朱衡回答得，干脆利落。
“没有？”孙知府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又大了起来。
“没有调令，便是擅动兵马！殿下，您可知，这是谋逆大罪！”
“本官，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能，让您，再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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