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卷起漫天黄沙。
长城之外,狼烟骤起。
“报——!大人!西路烽火台急报!瓦剌一部绕过卫城,突袭了万全右卫下的洗马林堡!守军猝不及不及,损失惨重,粮仓被焚掠一空!”
“报——!总兵大人!北路张家口堡外发现大股瓦剌游骑,其势汹汹,已经连续攻破了十几个屯所!”
“报——!大人!大人!不好了!瓦剌主力,数千骑兵,正猛攻柴沟堡!指挥使李大人请求紧急驰援!他们……他们快顶不住了!”
一道道血淋淋的军情,如同雪片一般,飞入宣府总兵府。
卢秉坤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原本整洁的官袍已经满是褶皱,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短短三天,瓦剌人就像疯了一样,从西到北,对宣府的防线发动了全面袭扰。
他们的打法极其刁钻狠辣,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劫掠。他们不攻坚城,专挑那些守备相对薄弱、但囤有大量粮草的军堡和屯所下手。骑兵来去如风,抢完就走,绝不恋战。一旦明军主力集结反击,他们就立刻化整为零,消失在茫茫草原深处。
宣府镇数万大军,被他们调动得疲于奔命,却连对方主力的影子都抓不住。士卒疲惫不堪,伤亡数字与日俱增,而被抢走的粮草,更是触目惊心。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专抢粮食?”赵思远脸色惨白,百思不得其解,“饮马河一战,他们就算损失再大,也不至于缺粮到这个地步吧?”
卢秉坤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为什么?”他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怨毒,“因为有人要他们这么干!因为他们要用抢来的粮食,去换活命的‘神器’!”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背后一定又是朱衡的鬼蜮伎俩!
朱衡先是挑起瓦剌和鞑靼的死斗,让瓦剌陷入不买火枪就会被灭族的恐惧之中。然后,他开出一个瓦剌无法承受的天价。最后,他再“贴心”地为瓦剌指明了一条支付货款的“明路”——抢他卢秉坤的粮仓!
一环扣一环,毒辣至极!
朱衡不仅要用瓦剌人的手来削弱他卢秉坤的实力,还要用他卢秉坤的粮食,去武装瓦剌人,再让瓦剌人去和鞑靼人火并。这简直是……一鱼三吃!把他卢秉坤当成了那条被反复烹煮的鱼!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卢秉坤口中喷出,洒在冰冷的地图上,染红了宣府的疆域。
“大人!”赵思远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卢秉坤推开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无比阴冷。“朱衡……你以为这样就能掐住我的脖子吗?你错了!你造火器,需要铁,需要硫磺,需要硝石!这些东西,大半都要经过我宣府转运!你想让我死,我就先断了你的根!”
“来人!”卢秉坤厉声喝道。
“在!”一名亲兵应声而入。
“传我将令!即刻起,封锁所有通往大同府的商路!任何敢向代王府输送铁料、木炭、硫磺等军工之物的商队,一律以‘通敌’论处,人货并扣!”
“大人,三思啊!”赵思远急忙劝阻,“代王毕竟是亲王,我们没有兵部的勘合,擅自断绝王府的物资供应,这……这要是被捅到京城,可是大罪啊!”
“大罪?”卢秉坤状若疯魔,“我宣府镇烽烟四起,军民日夜喋血,边防将倾!这难道不是他朱衡‘资敌通寇,祸乱边疆’的铁证吗?我这就上疏,我要参他一本!我倒要看看,是他一个闲散王爷的罪名大,还是我这个镇守一方的总兵责任大!”
他已经豁出去了。这场斗争,已经没有了退路。不是朱衡死,就是他亡!
……
大同,代王府。
与宣府的兵荒马乱不同,这里依旧是一片安宁。兵仗司的熔炉日夜不熄,工匠们干劲十足。从瓦剌那里敲来的三万匹战马,正陆续被运抵大同附近的秘密牧场,由专人进行筛选和驯养。王府的财库,更是被黄金和白银塞得满满当当。
朱衡的心情很不错,他正和魏师傅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一门刚刚铸好的小型青铜火炮。这门炮比之神机营的将军炮要轻便许多,炮管更长,设计也更精良,专门用来配发给骑兵。
“王爷,这炮咱们叫它啥名?”魏师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的炮身。
“唔……”朱衡想了想,笑道,“它将是我们‘地下长城’的第一批守护者,就叫‘镇北神威’炮吧。”
正说着,王二麻子一脸焦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朱衡眉头微皱:“何事惊慌?”
“宣府的卢秉坤,他……他疯了!”王二-麻子喘着粗气说道,“他下令封锁了所有通往大同的道路,把我们订购的几船铁料和硫磺全都给扣下了!还放出话来,说……说我们是‘资敌通寇’,他要上疏参我们!”
魏师傅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什么?他敢扣我们的料?王爷,没有铁料,我们的火枪火炮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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