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点头:“晚辈父亲曾是云游道士,留下《道德经》《清静经》的手抄本,晚辈幼时便背得滚瓜烂熟,练功时总不自觉按经义调整气息。”
“好!好一个‘致虚极,守静笃’!”巫行云突然放声大笑,皱纹里的雪霜都仿佛融化了几分,“逍遥派武学源自道家,历代传人却只重招式不重经义,练到最后都成了只知争强好胜的莽夫。你这小子,倒歪打正着摸到了根本。”她沉吟片刻,用脚尖踢了踢林越的膝盖:“起来吧。随我回灵鹫宫,偷学的武学我亲自教你补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是龙是虫,得看你的本事。”
林越一愣,刚要道谢,就被巫行云抬手打断:“别忙着谢我。我留你有两个用意:一是借你的道学底子,试试能不能盘活逍遥武学;二是你欠青绫人情,得帮我找她回来。”她眼神一厉,“三个月内,北冥神功要练到大成,八荒六合功感知度破三成,否则就把你丢去缥缈峰北麓,那里的雪雕正缺活食。”
她转身往凝霜坳深处走去,灰布道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脚步看似缓慢,却一步踏出数丈:“寒绡,石洼村的事交给你,带十名执法卫去,把冯缺的狗爪子剁了,别让他扰了药圃。这小子,跟我来。”
林越连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点的穴位——巫行云的封穴手法精妙,真气只暂时禁锢经脉,连半分损伤都没有,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伤他。
他看向寒绡,后者对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已无之前的敌意,反而多了几分敬畏:“跟着宫主,是你的造化。石洼村的村民,我会妥善安置,你安心去灵鹫宫。”她说着递过一个瓷瓶,“这是凝气丹,能稳固你的真气,宫主最不喜弟子基础虚浮。”
跟着巫行云往坳内走,林越才发现凝霜坳的玄机:看似荒芜的冰棱后,藏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冰道,冰壁上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两侧的逍遥派符阵。走了约半炷香,前方豁然开朗,一座由整块寒冰雕成的石殿映入眼帘,殿门刻着太极图,阴阳鱼的眼睛竟是两颗鸽蛋大的红宝石。走进殿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殿中燃着千年雪蜡,香气清冽提神,四面墙上悬挂着兽皮武学图谱,其中一幅《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总纲,赤红色的真气纹路竟在发光,与他识海中的技能感知隐隐呼应。
巫行云坐在殿中央的寒玉座上,扔给他一本用兽皮装订的册子,封面烫着金纹:“这是《逍遥道藏》,是逍遥派创始人留下的手札,一半是武学,一半是道学。先读半个时辰,我考你‘北冥真气与天地灵气的同源性’——要是答不上来,今晚就去殿外站雪。”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灵鹫宫虽在缥缈峰,却不是避世之地。丁春秋虎视眈眈,星宿派日渐猖獗,你既学了我的武功,就得守我的规矩:护灵鹫宫,诛叛徒,寻传人。”
林越接过册子,指尖触到兽皮时,能感受到残留的真气温度——显然是巫行云常翻阅的。面板再次亮起:“宿主获得《逍遥道藏》,北冥神功、凌波微步修炼效率提升20%,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感知)熟练度小幅提升:11.2%。”他抬头看向寒玉座上的巫行云,老妪已闭目养神,银发在雪蜡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道袍袖口磨出的毛边,透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与之前霸道的形象截然不同。
风雪被挡在冰殿外,殿内只有雪蜡燃烧的“噼啪”声。林越翻开《逍遥道藏》,开篇“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的批注,竟与他运转先天真气的感悟完全契合。他突然明白巫行云留下他的真正原因:不是缺一个弟子,而是缺一个能打破逍遥派武学桎梏的传人,一个能将道学与武学融会贯通,撑起灵鹫宫未来的人。
半个时辰后,当林越引述《道德经》“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详解“北冥真气吸天地灵气,如万物归宗”时,巫行云终于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精光,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不错,比青绫那丫头反应快,也比她有悟性。从明日起,寅时到殿中练气,卯时随我观想八荒六合功图谱,辰时去药圃帮忙——别偷懒,我的弟子,可不能比丁春秋的徒孙差半分。”
林越躬身行礼,心中既有摆脱追杀的庆幸,更有对未来的笃定。他知道,跟着天山童姥,不仅能快速提升武功,查清青绫失踪的真相,更有能力彻底铲除星宿派的威胁,守护石洼村的村民。缥缈峰的风雪依旧呼啸,可冰殿内的雪蜡光芒温暖,他的前路,已从迷茫的风雪,走向了充满希望的坦途。
林越躬身行礼,心中既有摆脱追杀的庆幸,更有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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